艾澜当初对卓晴的承诺并未因期间发生的任何插曲而太监掉,第四日晨间,一名侍卫将一个明显已经被拆开过的包袱交给艾澜,正是艾澜让肖白帮她找人定做的腰带,盛放在檀木的锦盒内,玉色腰带衬着明黄的绸子,显得很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当卓晴狐疑地接过艾澜递给她的锦盒时,她还小人地想着艾澜可能是在锦盒里做了什么手脚想要对付她,毕竟她之前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难过艾澜,不过她也是想多了,她可是公主,艾澜又不是嫌命长了去明目张胆地对付她。
卓晴收到腰带后还是很开心的,连带的对艾澜的态度也和缓了些许,也只是些许而已,却也因此让她的心腹宫女有了危机感,她们自发地团结起来给艾澜下了不少绊子,不过都是些诸如褥子底下塞虫子,鞋子里头放毛刺,饭菜里头吐口水等等不入流的小手段,艾澜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一反击回去,让她们自己挨个体验一下自个害人的伎俩,一次两次三次以后,她们再也不敢整什么幺蛾子了,转而说起了艾澜的闲话,说她这个小丫头挺邪乎的,眼神也是阴森森的,好似能看穿别人心里想什么似的,让人都不敢同她对视。
入宫不过一月余,艾澜发现卓晴对她这个玩伴是完全疏远了,不再招惹她,同时也给予了她绝对的自由,只除了她还在闻香殿的小书房里就寝以外,闻香殿的主仆联合一致地将她排除在外了。
无需整日里绷着神经应付那个无忧小公主,艾澜乐得一身轻松,依旧如在侯府时那般,每日卯时起床日跑圈打拳锻炼身体,白日里没事时也会找个离闻香殿不太远的景致不错的,且比较僻静的地方呆上几个时辰盘腿打坐或是继续练习她的绣工。
有神机宫以及那个神秘宫主的存在,艾澜晓得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武功路数虽然大部分是普通的拳脚招式等外在功夫,但亦有极少一部分拥有深厚的内功,出神入化的招式以及匪夷所思的暗器,而尤其让艾澜向往的是这些人可以飞檐走壁高来高去。
艾澜之前在侯府的一年里也只是将她穿越之前的外家拳脚功夫练熟罢了,她倒是想练出内功来,但不得其门而入,早早便歇了心思。
如今她在皇宫的凉亭内盘腿打坐也不过是静心而已,整日听那些宫女太监们的心声也是很累的,当然,在外人眼里她的行为就有装逼的嫌疑了。
每当她完全静下心时,她的精神感知力似乎便如那潮水一般迅速朝外围涌去,开始迅速,渐而缓慢,及至最后停留不动。而她也发现她的读心能力也随着每一次的完全静心之后渐有加强,由原本可以听到方圆十米范围内的所有人的心声,到现在如果她想她可以让这个范围扩大到方圆十五到二十米,这是她在穿越前的那个时空里完全没有过的体验。
这日,艾澜依旧来到离闻香殿不远的一个被茂密的藤萝缠绕着的小凉亭内,在地上垫了一个自己缝制的圆形的棉垫,盘腿坐在棉垫上开始她的静心打坐。
心如止水,精神感知力如潮水般散开去,清风徐徐,鸟鸣幽幽,无数的声音在耳畔脑海里消失又出现,经久不绝,但这些声音艾澜完全当成波浪在翻涌。
忽然,一道压抑的发抖的,却又扭曲发狠的心声如一根刺一般钻入她的脑海,她猛地睁开眼,朝着那人的方向快速奔了过去。
艾澜所在地距离那人不远,十来米左右,艾澜在翻过一道花墙之后忽然反应过来她已经不是前世的特警了,可在听到邪恶来源时,她还是条件反射地奔了出来,罢了,届时静观其变吧,能救便救,不能救也只能阿弥陀佛了。
艾澜脚下不停,纵然孩子的身体受到力量的限制,但胜在柔韧度好,她借助树枝藤蔓直接荡过一道高达两米多的宫墙,丝毫不逊于会轻功的暗卫。
艾澜早在进宫的当日便晓得皇帝派了暗卫在监视她,只是皇帝不晓得她晓得罢了。
见艾澜朝谨良宫的方向狂奔,暗卫纳闷的同时也不由分说跟了过去。
谨良宫乃是去年封妃的良妃的行宫,谨良宫在整个皇宫内离皇帝居住的坤宁宫最远,不过那里的风景却是最好,有亭阁水榭假山怪石,更有一池据说是皇帝命人特意为良妃修建的直径约为十米的圆形睡莲池,此刻那些点缀在水面上的一片片睡莲也已呈现衰败凋零之势,不过,映衬着碧绿澄澈的池水还是有几分观赏价值的。
艾澜一刻不停地朝事发地点赶过去。
而此刻,位于谨良宫后方的那个睡莲池旁边的竹林内,一名太监正用一根布条勒着一名宫女的脖子,那宫女挣扎不得,面色已经憋红涨紫,舌头也朝外伸着,眼瞅着就要咽气了。行凶的太监脸上带着狞狰又扭曲的笑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内心活动却是狂暴嚣张又狠毒的。
——怨天怨地怨你自己吧,千万不要怨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像咱们这样的奴才奴婢的还不是主子们眼里的一群蝼蚁,想碾死谁碾死谁。咱们想偷生,想过得好就得替主子办事,替主子把一应阴私糟烂的腌臜事朝自己头上揽。主子混得好了,咱们才能跟着长脸,主子混得差,咱们都得跟着玩完。
——我也是不想杀你的,可谁叫你撞见了我下毒的场面呢,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脑子笨还死心眼儿了,非要死心塌地对那孩子好,一个不受待见的贱婢生的孩子罢了,就算是皇子又能如何,那贱婢还不是悄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