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轮到艾澜和水梨去厨房领午膳,回来的路上就见婉清居的下人们在花园里钻来钻去地寻找着什么。
艾澜不由地停下脚步,四下里瞄了瞄。
水梨现在对艾澜是恭敬得不得了,见艾澜停住了脚步也便跟着停下来,讨好地冲艾澜笑道:“二兰,你看什么呢?”见艾澜不回答,她丝毫不觉得尴尬,扫了一眼在花园里找东西的下人,撇撇嘴,小声道,“二兰,你说这婉清居又在整什么幺蛾子啊?要我说啊,那大小姐就是太过骄纵嚣张了,每回都是用鼻孔看人的……”
艾澜不搭理水梨的自说自话,只将手里的食盒递给她:“水梨姐,麻烦你把这个食盒也一起提回去,告诉二小姐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水梨下意识地就要问“什么事啊”,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虽然谁都不明说,但现在二兰在梵语居那可是说一不二的,就连二小姐都十分依赖二兰,她若是不抱紧二兰的大腿,以后一准没好日子过!
“成啊,二兰,你赶紧去办事吧,我先把食盒提回去了,你别急,我会替你留饭温在锅里的!”水梨笑嘻嘻地说道。
艾澜摆了摆手,水梨识趣地提着两个食盒离开。
艾澜见水梨走了,一闪身钻进不远处的一片修剪得甚是整齐美观的茂密的冬青丛中,并在一棵冬青树下找到了一团雪白,正是晏晓婉的宠物狗雪团。
此刻,雪团身上原本漂亮洁白的长毛被人剪得乱七八糟,尾巴上还有斑斑血迹,雪团疼得低声哼哼叫唤。
见到艾澜出现,雪团瞬间便如见到亲人般朝艾澜呜咽了两声,大大的琉璃眼珠滴溜闪着,看起来十分可怜。
雪团见艾澜不朝它走近,它便主动走到艾澜面前,又朝艾澜呜咽两声,而后伸头去够自己的尾巴,想来是想用舌头去清理尾巴上的伤口,无奈小身子弯不过来,于是只能在原地追着自己的尾巴打转,转了一会儿便累了,瘫在地上继续朝艾澜呜咽着,受伤的尾巴左右轻摇着,那小模样像在撒娇又像在求救。
见雪团混得如此狼狈,艾澜不禁有些心疼,从刚才四处寻找雪团的那帮下人的心声里她了解到晏晓婉被雪团咬了,如今要活捉回去弄死,而雪团为何会咬晏晓婉,艾澜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到,一准是晏晓婉替雪团剪毛时伤了雪团的尾巴。
“瞧这身毛剪的,简直是毁容啊!小家伙跟着姐姐回去吧!”艾澜从袖中抽出一方款式与卖给冷平的一模一样的绢帕,利落地替雪团包扎好,而后抱起雪团打算避开婉清居的下人回到梵语居。
艾澜刚要钻过冬青丛,忽然听到身后有枝叶摩擦的声响,紧接着一个梳着双丫髻的七八岁年纪的女孩钻了过来。
那女孩见到艾澜先是一惊,随即便将食指搁在樱桃小口上“嘘”了一声,而后跑到艾澜身边拉着艾澜蹲下,小声道:“别出声,乳娘在找我呢!”
女孩比艾澜高了半个头,上身穿着桃粉色缎面夹袄,下身穿着鹅黄色挑线裙子,脚上一双桃粉色缎面绣鞋。女孩五官很是精致秀美,眼睛大而圆,望着艾澜的眸光清澈有神,鼻子小巧秀挺,樱桃小口红润润的,衬着白皙水嫩的脸颊,分外讨喜可爱。
这时,艾澜听到有一中年妇人的呼唤声,得知该女孩就是刚随着二老爷从云州回来的二房嫡女晏晓诗。
待那妇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了,晏晓诗才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随即冲艾澜笑道:“你是哪个院子的小丫头,好小啊,都没我高呢!”
晏晓诗心直口快,却不料说到了艾澜的硬伤,虽然近来身高长了些,但到底不是那么明显。
艾澜淡扫眼前的孩子一眼,问道:“你几岁?”
晏晓诗张口就道:“我八岁,你呢?”
艾澜挑眉:“我比你大。”
晏晓诗惊讶:“可你没我高啊?”
艾澜不答反问:“你可见过老夫人和侯爷了?”
晏晓诗点点头,但小脸上却满是疑惑,不懂艾澜为何要问这个。
“那你说老夫人和侯爷谁高?”
“当然是侯爷大伯高!”
“那你说老夫人和侯爷谁年纪大?”
“当然是祖母年纪大!”
“同样道理,我个头虽没你高,但是我年纪比你大,明白吗?”艾澜丝毫没有误导小朋友的罪恶感,说得煞有其事。
晏晓诗皱紧眉头想了又想,还未想明白便见艾澜要朝两棵冬青的缝隙间钻,于是小手一伸扯住艾澜的衣袖:“哎,你要去哪儿?”
“梵语居,我在那里当差。”艾澜挣开晏晓诗的拉扯,直接钻过冬青树丛,却不想晏晓诗也跟着她钻了过来。
“你别走嘛,再陪我玩一会儿嘛!”晏晓诗央求道。
“我没空,我还要回去伺候二小姐,你去找你院子里的下人陪你玩。”艾澜急匆匆地朝前走,她抱着雪团,宽大的衣袖将雪团遮在怀里,晏晓诗竟没注意到。
“她们一点都不好玩,见到我只会恭敬地行礼,一院子都是闷葫芦!”晏晓诗小跑步才能跟上艾澜的步伐,一边跑一边道,“你是二姐姐院子里的丫头呀,那我去向二姐姐讨了你回去,这样以后就有人陪我玩了!”
艾澜不理她,沿着僻静的小路继续加快脚步,渐渐地将晏晓诗甩在了后头,晏晓诗追啊追,一不小心被绊趴在地,待她再爬起身已经看不到艾澜的身影了。
晏晓诗顿感委屈万分,小嘴抿抿,眼泪到底是没流下来。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