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澜此时虽然在绣花,但心里也在琢磨着流言一事。
府里的流言并非艾澜所传,就艾澜所知,除了她、陈氏和陈嬷嬷以外,应该还无人知晓陈氏当年做过的丑事……不,不对,或许还有一人知晓,那就是任白。
任白与艾澜一样具有读懂人心的能力,陈氏和陈嬷嬷一直处心积虑要除掉艾澜和晏晓梵,当年做过的丑事便时不时地萦绕在她们的脑海里,而她们的心声无疑被任白洞悉了。
那么这件事是任白做的?
不,应该不是!
艾澜的脑海里闪过任白那身着天青色素面锦袍的瘦削身影,以及那如点墨消散在清水中的淡漠面容。
据艾澜所知,任白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少年,有几分看淡尘世的超然,但也不缺为人处世的圆滑,单他能与陈光耀那个直肠子成为知己友人便能看出他与她其实是同一类人。
艾澜确定不是任白做的,但不是任白又会是谁,难不成……
艾澜想到任白与神机宫宫主熟识,会不会是那个宫主从任白那里知晓了真相,于是派属下潜入侯府内做的?艾澜自然知道那个宫主是有这个能力的,只是他这么做为什么?难不成有人出钱委托他办的?
艾澜正想着忽然就皱了眉,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站起身将小巧的针线篓子拎着回了房间。
甘草不知艾澜怎么突然就走了,正想出声问,忽然就听到院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她赶紧放下针线活跑到门口张望,恰好见到陈嬷嬷正领着五六个粗使婆子朝梵语居这边走了过来。
甘草心里一咯噔,直觉这群人来者不善,于是赶紧去向晏晓梵通报。
晏晓梵才由甜杏和香果扶着起床,陈嬷嬷一帮人便来势汹汹地进了院门。
晏晓梵的脸色仍显苍白,看着院中以陈嬷嬷为首的六七个婆子,便疑惑道:“陈嬷嬷,您这是……”
“回二小姐,夫人命令奴婢们过来将散播流言的嫌疑犯二兰抓过去问话,还请二小姐莫要为难奴婢们!”说完也不等晏晓梵开口说话,便一挥手,“挨个房门搜,将二兰那丫头找出来绑走!”
婆子们得令后,正要闯进东厢和西厢的房间,就见艾澜不慌不忙地自西厢最南面的一间屋子走了出来。
婆子们一瞬间有些怔愣,很快便反应过来,一起扑上来按住艾澜,用一根手指粗的麻绳将艾澜结结实实地捆绑住。
晏晓梵一见这架势便有些惊慌,急忙道:“陈嬷嬷,这一定是个误会,二兰她一直在我身边伺候着,她哪有功夫去散播什么流言啊,你们快放开二兰,你们抓错人了……”
“二小姐!”陈嬷嬷突然厉声喝断晏晓梵的话,“这是夫人的命令,夫人最是公正严明,宽容大度,若二兰真是被冤枉的,自然会放她回来!”说着又一挥手让人将艾澜带走。
晏晓梵急得挣开甜杏和香果的扶持,朝艾澜跑了过去,一把抱住艾澜的胳膊不让她离开,因为焦急害怕,眼泪不自觉地又流了出来:“你们放开二兰,她才没有散播流言,我不许你们将她带走!”
甜杏和香果此时也跑过来和晏晓梵一起将艾澜护在身后,其中一个凶巴巴的婆子猛地将甜杏推倒在地,而下一瞬,那婆子只觉自己后背一痛竟也摔倒在地,回过头恰见甘草那虽然害怕但却努力装出来的恶狠狠的眼神。
“你这黑心肝的小蹄子居然敢撞我,看我不抽烂你的脸!”那凶婆子爬起来就朝甘草扑了过去。
甘草一时愣神呆在远处,忽听艾澜道:“侧身,伸腿!”
甘草这大半个月来可是在艾澜的严格训练下坚持过来的,听到艾澜的命令,脑子没反应过来,身体却先动了,直接侧身伸腿,一下子将那凶婆子绊趴在地上,而她自己也因为身体平衡不稳而跌坐在地,这在外人眼里便是凶婆子将甘草推倒,而自己也不幸跌趴在了地上。
那凶婆子这回跌得痛狠了,趴在地上哎哟哎哟直叫唤,连人都顾不得骂了。
陈嬷嬷见晏晓梵她们护着艾澜,便再次厉声道:“二小姐,这可是夫人的命令,你们如此阻挠,难不成是不将夫人的命令放在眼里?夫人说了,若有反抗的,直接都抓过去,不管主子还是下人!”这意思就是要将晏晓梵也一起带过去问话了。
晏晓梵虽然害怕,但还是抱着艾澜不松手,艾澜才想劝她,却听这傻白甜二小姐急吼吼地说道:“你们将我也一起带走得了!”
晏晓梵此言一出,甜杏、香果,就连甘草也都急着道:“你们要是带走二小姐和二兰,那连我们也一起带走吧!”
陈嬷嬷的眉头皱得死紧,整张脸孔阴沉吓人。
而那些婆子们则很是诧异,这梵语居的下人都是傻的吧,哪有自个儿愿意被抓去问话的?这说是问话,实则可是要动刑逼供的,但凡在侯府里当差的,哪个不知晓?
艾澜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些丫头,没白费她之前用心训练她们,姐妹义气是够了,但也有点傻,居然上赶着要让陈嬷嬷抓她们,不过,她们对她的心意却让她很是动容。
“哼!既然如此,那就统统都带走!”陈嬷嬷阴森森地发话。
待艾澜她们被带到添香园时,院中已经跪了不少人,艾澜一眼扫过去,发现槐花、枣花、梨丫、石榴以及第二厨房的几个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