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笙只觉得还没睡多久,众人就开始拔营起寨了,她也不得不起身,迷糊得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郑司药,您昨儿晚上回来,怎么没叫芳苗啊!芳苗好服侍您洗浴啊!”芳苗在一旁询问着,满心担忧。她这一不小心睡了过去,司药回来了都不知道。
“没事儿,我自己可以。”芳苗也是惇王爷的医女,算起来和自己是同事,怎么能让她伺候呢!
“啊?郑司药,您是不是怪罪芳苗偷懒啊?”芳苗急得一双大溢出泪水来了。
若笙见芳苗真的着急了,转向她认真的说:“芳苗,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是惇王府的医女,而我也是,咱们本来就是同事关系,你不用服侍我,只管好好的跟着我学医就好了。”
“真的吗?可是以前跟着陈司药,可不是这样的。陈司药都是要我伺候的。”芳苗心中满是疑惑,不明白这郑司药为何会这样说?
“不管以前如何,现如今你跟着我了,就要听我的,明白了?”若笙见和她讲什么人人平等的大道理,她不会明白,就直接强行下令了。
“是,郑司药。”芳苗顺从的应着。
这时有侍从进入帐中,将行囊搬上了车,二人也随着坐上了昨日的马车等候启程。
若笙坐在车厢里,随手拿起一本医书一页一页翻着,这一路有的是时间,她正好可以仔细阅读师父留给她的医书,顺便查找有关郑老太爷脉像的记载。
只是刚刚读了十来页,若笙就感觉困意袭来,眼皮子打起了架,根本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了,直接趴在矮桌上就进入了梦乡。
芳苗见若笙睡着了,为她披上薄毯子,自己则坐在旁边,轻轻地翻起医书来。
待将士们将营帐都搬上了马车,队伍启程了,若笙的车辆也晃晃悠悠的驶动起来,可她实在是困极了,眼都没睁一下,继续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车夫搬来脚蹬,打开车门,请二位下车休息。
马儿要饮水、喂草,人也要吃喝、方便,队伍刚一停下来,众人就散开,各忙各的去了。有烧水的,有做饭的,有挖茅厕的,有饮马的,有喂料的,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若笙抬起头来,只见太阳已然升至头顶了,她这一觉足足地睡了一个上午。若笙轻轻地扭了扭脖着,还好,没落枕儿。
有人拿来了干粮和热水,若笙就着热水,吃了点干粮,睡了这一路,她也不怎么饿,只吃了几口,就搁在了一边儿。
“若笙,吃好了吗?”王逸之行色匆匆的赶来,眉眼间满是焦虑之色。
“嗯,吃好了,表哥,有事儿吗?”若笙看出了王逸之的不同,关切的询问起来。
“若笙,安平公主她......从昨日起,就不吃不喝的,现在病得起不了身了。”王逸之一扫平日里的温和俊朗、泰然自若,显露出焦急担忧和不知所措。
“走,去看看。”若笙让芳苗去取药箱,跟着王逸之来到了公主的朱舆前。
来到安平公主的朱舆旁,若笙发现庄亲王及一干重要的官员,统统的候在车外,看来事态很严重。
太医将若笙请入车中,自己便退了出去。
若笙见矮榻上平躺着一锦衣女子,面容清瘦惨淡,虽置身于这富丽堂皇、喜气洋洋的朱舆之中,周身却萦绕着死寂的绝望,沉闷、压抑、悲凉。
若笙感觉到气氛凝重压抑,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坐在蒲团上,和声道:“公主,让若笙为您把个脉吧!”
公主微微的抬了一下眼睛,飘渺的瞟向若笙,不置可否,只是将右手放在了床边。
若笙将脉枕垫于安平公主的腕下,指尖轻点寸关尺,感觉着公主的脉搏。
公主的脉搏壮如洪水,来盛去衰,滔滔满指,呈现“洪脉”像。
若笙低头思索着,从脉象看,公主的确是受了暑热,太医的诊治没有任何问题,为何公主的病就是不见好转呢?
“公主,若笙斗胆问公主一句,您可有什么心事儿未解?”如果诊治没有问题,那就是公主自己不想好起来。
听到了若笙的问话,公主慢慢的转过头来,深深地望了若笙片刻,并未搭话,遂又闭合了双眼。
若笙见公主的反应,觉得此话题有门路,于是继续自顾自的说起来。
“公主受托于皇上,奉旨和亲,此乃舍弃小我,成全江山社稷之义举,昨日表哥还和若笙提起,甚是钦佩。”
“谁要他钦佩,假仁假义的,早干什么去了?”
听到若笙这番话,安平公主突然痛哭起来,哭得是肝肠寸断、撕心裂肺,若笙也被悲伤的氛围感染着,眉眼间蒙上了一层淡淡地雾气。
这安平公主和表哥之间......?为何公主会这么说?难道这二人还有情?
想起表哥刚才焦急的眼神,再看看公主掩面而泣、哀哀怨怨的姿态,若笙心中有所了然。
若笙坐在蒲团上,静静的关注着面前梨花带雨的公主,不做任何劝解,只默默地陪伴、等待。
公主足足哭了两刻钟,渐渐的转而低声抽泣。
“公主可愿意和若笙说说表哥的事儿?也许若笙解决不了什么,但至少公主不用闷在心里。”
若笙试探性的引导话题,这公主肯定是将心中的情绪压抑了太长时间,无人倾诉,才会如此强烈的迸发出来。
安平公主抽泣了半刻,才哽咽的开了口:“王逸之,我恨他,我等了他三年,都不见他来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