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该吃饭了。”
白底蓝黄格子的桌布,下面是方方正正的枣红木的餐桌,四周的墙壁上已经挂上了新的后现代主义风格的画作,天蓝色,橘黄色,整座现代中式风格的别墅,现在似乎又添了几分活跃的色彩。
煎的刚刚好的鸡蛋,泛着泡泡被端上来,从牧场空运过来的牛奶,在厨房经过高温消毒后就一刻不耽误的装在透明的厚玻璃杯里,放在了秦欣和蓝起这栋宅子的两个主人面前。搭配着新鲜的焦糖布丁,以及三文鱼沙拉,似乎家里的气氛也经过了原本寒冷冰封的时期,终于解冻。
此时此刻,两个人一言不发的吃着早饭,彼此都没看对方一眼,偶尔餐具互相碰撞的声音传出,似乎是被扩音器放大过一般显得格外清脆,但在平静如秦欣和蓝起的耳中,似乎并没有那么要紧。
“拿个盐好吗?”他想加点盐巴,煎的鸡蛋对于他来说太过寡淡了。装盐的调味瓶又刚好放在了秦欣的旁边。
秦欣立刻放下手中的刀叉,像是对待头号任务一般拿过调味品双手呈上,甚至带着自从结婚以后,她就不曾在他面前展示出来的那一份讨好。心里闪过一片欣慰,她是为了小风才这样做的,才刚刚这样的程度,算不了什么。
她转过头问蓝起:“想不想吃薄荷米糕?我可以明天早上做给你吃呢。”
淡漠地接过调味瓶,蓝起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不必了,斯蒂芬以前是米其林餐厅的厨师,他做就够了,不用劳烦你。”
拒绝得这么客气……
秦欣想再做一次尝试:“那今晚要不要去那家栖岸餐厅坐坐?以前我们常常光顾呢。”
“不用了,我今天还有事情……”略一停顿“今天估计还会晚些回来,晚饭你先吃吧,不用等我。”虽然目前还只能维持这种状态,蓝起并不想和这个女人再过多解释,况且他并不想许下一个空头承诺,到时候留下把柄,总归是不好。
“我吃饱了。”蓝起首先放下餐具,拿起纸巾优雅的擦了擦嘴,起身然后拎起惯用的公文包准备走出去。从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有在秦欣身上停留,脸上找不到没有一丝厌恶的证据,也同样没有一丝温情的表示。
他开始换鞋子。
秦欣放下餐具,“等等。”
说着,她也跟着离开座位,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新的公文包,缓缓走到蓝起面前:“起……我看你的公文包已经有些旧了,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新的公文包,你看,搭配你的衣服正合适呢。”
她有些讨好的看着蓝起,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一样,脸上堆砌着温柔体贴的微笑,全然没有几天前的凶神恶煞要把蓝起千刀万剐的样子。正说着,秦邪,小心翼翼的打开,准备把里面的东西改放到新的公文包里。
“啪!”蓝起从秦欣手里拿过公文包,随后立刻把公文包盖好,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我们是一家,没事不用搞这些有的没的,你有这个钱,不如带着姐妹去多做几次美容,好好享受一下,不用太操心我。”她打的什么主意,他心里也能猜到一二,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争宠,居然连这套笑脸献媚的伎俩都拿出来了。
他伸出手轻轻抱了秦欣一下,以掩盖自己反感的情绪。
“……好。”秦欣脸上的肌肉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调整过来,她还不能放弃:“你说得对,那改日我带着朋友去做美容,回来你可不许不认识我了哦~”
她恰如其分的打趣,他不温不火的回应,似乎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只有蓝起和秦欣两个人才知道,其实一切都回不去了。他心里装着企业形象,装着财产分割,装着身后的庞大利益,她心里装着蓝风,装着一个母亲无限大的支持。他和她之间,真的已经只剩下一纸婚姻了。
阳光从门缝中照射过来,好巧不巧地照射到蓝起拿回公文包的手上。他手上反射出细细的纹路,那是岁月和经历在一个人的身上留下的痕迹。
“我要走了。”
“好。”
一处阳光,两种心思。
这种各怀鬼胎的状态,终于随着门扉“咔哒”一声关上,以蓝起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作了结束。
门关上的那一刻,秦欣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她记得,蓝起知道吃盐过多不好,加上平时的应酬,在家里,他从来都是很少吃盐的——他什么时候有了吃咸的习惯?又在哪里有的这个习惯?
反正不是在家里。
而且……
秦欣掏出手机,熟练地拨了一串号码:“你好,请问是雅岸餐厅吗……今晚秦欣定好的餐位,麻烦你取消可以吗?好的,谢谢你。”
那家餐厅的名字是“雅岸”,不是“栖岸”。
她知道蓝起是一个做事一丝不苟的人,这种明显的姓名错误,换做以前,从一开始就能被他发现——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注意这些细节了?
心头升起了一个猜测,秦欣嘴角咧出一个艰难的微笑。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三人者,人恒三之,没想到这一天还真的到来了。
刚才换公文包的时候,秦欣注意到蓝起的手经过阳光的照射反射出了细细的纹路,那是只有涂过保养品之后才会有的效果。男人四十而不惑,她当然相信蓝起不会是突然改变了性取向,而更有可能的猜测是……
他有了一个比他年轻的女人。
虽然还有一丝疑惑,不过凭着多年的行事经验和她对蓝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