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舍不得。”他说,“不管你信不信。”然后他笑,笑得如同此时的灯火一般绚烂。
白幽紫也随着他笑,当然了,哪怕是为了他的蓝哥,他也不会动她。和上辈子一样,就算他们水火不容,他也一直对她保持着距离,从来没动过她分毫。
“看来我过不了多久就会死于非命了。”她玩笑道,扬了扬手中一直拿着的盒子,“蓝层让我把他曾经送给我的东西还给他。我想是因为他放下了吧。”说完之后,把酒杯还给路安,转身离开。
他垂头看着她未喝完的香槟,再抬头看着越走越远的她。
世上最悲哀的爱慕莫过于,你明明在给她表白,她却丝毫没有察觉;世界上最悲哀的成全莫过于,你明明爱她爱得撕心裂肺,却要想方设法把她送到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世界上最悲哀的爱,莫过于你对她的情只能随着你的死亡带进坟墓,永远不会有第二个人知晓;对他来说最痛彻心扉的事便是此时……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路少~好久不见啊~”一名美丽妖娆的女子,伸手挽过他的胳膊,亲昵地贴上去,顺手拿着他手中的香槟,而他却迟迟不肯松手。
“是你。”他笑得潇洒不羁,仿若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紧紧捏住手中的香槟杯,不愿放开,“这杯酒喝不得,有毒药。”说完后将杯中的香槟一洒,随手将空酒杯放在侍者的托盘中,揽着美女,转身离开,走进另一方的美丽嘉年华。
与路安分开后,白幽紫继续往前走。
不期然看见了刘子欣,她穿着深紫色的晚礼服,含蓄又优雅,正和一位男客人和一位女客人交谈甚欢,她的身边立着美丽而帅气的盛清风,像一位黑夜中的保护神,脸上挂着淡淡的宠溺微笑。
她想上前打招呼,已经迈出的步子却又忽然停下。有些人,太久没有联系,有些人,在刻意疏远着她……如今她再去打扰刘子欣的生活又算什么呢?
至少,她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刘子欣不会和自己有什么交集会过得很好,她会大红大紫,她会成为一代影后。没有她,她的生活会一帆风顺。
既然这样,便就此作罢吧。
不禁收着步。与此同时,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感召,刘子欣一个回头,看见了她。然后白幽紫看见原本笑得美如天仙的刘子欣,原本很能演戏的刘子欣,在这一刻脸上精美的面具又破了一个口,露出了她最不想让人看到的神情。
或许,这就是她疏远她的原因吧。
因为她,能让她回忆起那不堪的往事;因为她,总能让她面对那个最真实,却又是她最不想面对的自己。
在人前我们总是习惯于伪装自己,但最终也蒙骗了自己。她或许想永远生活在她所编制的梦里。
如果是这样,她不会叫醒她。
白幽紫对着她遥遥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向宾客坐席走去。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刘子欣的目光忽然暗淡了下来,她看了看白幽紫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
心里一阵酸涩闪过,却被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包围,盛清风轻轻拥住她,在刘子欣耳边小声耳语:“冷吗?”他的话语一向少,其中所蕴含的温暖却从来不减一分。
刘子欣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跟着放松下来。她伸手指了指前方的坐席:“清风,婚礼快要开始了,我们提前入座吧?”
盛清风微笑不语,揽着刘子欣纤纤细腰向前走去。
甜蜜幸福的二人并没发现,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有一抹笔挺的身影伫立着。他攥紧了拳头,脸色阴沉得吓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何必非在今天动怒?来,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做个举世无双的公子,向刘子欣展示一下你的个人魅力不是更好?”姚希光一身纯黑色的燕尾服走过来,他今天难得没有喝醉,说话也清清楚楚条理清晰。正常的他其实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那双洞悉一切的眸,散发着智者才有的光芒。
他顺手替许锦程整理了仪容,再拍拍他的肩膀,“你看看,这周围有很多女人的目光都在你身上打转呢?要我说……又何必在一颗树上吊死?”更何况那还是一颗歪脖子树。但后面的话他识时务的没说,他可不像路安,明明知道许锦程听不得别人骂刘子欣,还专门捡难听的来说。
“别说我了,你姚少,何时会对女人动心啊。”许锦程笑他。
“是~是,没女人让我动心,但我也没少上女人啊。”凑近许锦程,拍拍他的胸脯,“你若女人上多了,我保准你一样变弯。”
“所以,说到最后我还是得选一棵树吊死,也好比爱上男人强吧?”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诗人,是才子,这精神上的造诣你能懂吗?你是凡人,还是个粗人,就该潇洒一点,何必为难自己呢?”
许锦程笑了笑,视线一转,猛然锁定了谁,“那你说他呢?他是凡人吗?”
顺着许锦程的目光看去,他看见了蓝层。
那个人怎么可能是凡人。京城四少是多么乖张而又特殊的,然而他们这性格迥异的三人却为他马首是瞻。他不仅让原本绝无可能聚在一起的人聚在一起了,他还能得到这三个人的尊敬。你要说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吧……一时之间还真不好说。
但是,你要说他哪里不一样的话,有一点就足以让人咋舌。
京城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