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有点门道了吗?”大光头满怀希冀地望着阿信。
阿信疲惫地摇摇头:“这群死鬼根本不敢开口!”
火化所有尸体后,阿信绞尽脑汁地寻找线索,但这都是徒劳无功的,先不要说阿信当时差点被“分解”了,大光头也被骨雾的威压震得失去意识,这两个幸存者连巫牛和噬魂儿是怎么离开的都没看到,对于它们的行踪根本无从下手。
所以阿信开始向一些岛上的游魂野鬼求助,希望同属鬼道的它们也许能提供点目击线索。
但他想得太天真了,纯血真鬼在鬼道中是何等高贵的身份?普通的鬼道巴结还来不及,在它们背后向冥律处刑人告密?那可真是想再死一次了!
更何况,哪怕这些普通的鬼道从来没见过纯血真鬼,也会在第一时间就被它们身上那种异常不祥的阴气吓得落荒而逃,哪还有心思关心它们去哪了?
阿信用手胡乱擦了擦油腻的脸,他又是急躁又是愧疚,根本不敢去看大光头的眼神。
虽然大光头现在的状态还是有些恍惚,但至少比之前那副模样强多了。在阿信开始火化尸体的时候,大光头眼都不眨地盯着火焰,一会喃喃自语地哽咽着,一会又会咬牙切齿地怒吼起来。
现在他刚回过神,就开始向阿信发问,虽然没什么责备的意思在里面,但这对阿信来说,比直接用鞭子抽他还难受。
自责像一团怎么也灭不掉的火,让阿信越来越急躁,越来越疲惫。这时后背正好传来剧烈的刺痒,阿信有些气恼地恶狠狠在后背抓了几下。
“哧啦”一声一一大片已经凝结的血痂被抓下来。
大光头松了口气,其实从阿信醒过来之后,他就一直有些害怕,因为阿信的身体能力实在太违反常理了。
大光头用迷惑的眼神看着阿信:“老大…你当时被那两个怪物打得相当惨,你那伤…我觉得你是应该死了。没想到你晕一阵子,就又爬起来了,我还以为是诈尸呢。这就好了,你身上都开始结痂了,死人可不会结痂。”
阿信看着手里的血痂若有所思,他的头骨被巫牛跺碎,那声音听得是清清楚楚,让他当时感到无比恐惧。还有自己的肺叶,明明是被自己亲手砸破的,但是现在呼吸很顺畅,也没什么痛感。还有他被贯穿的胸膛,被撞断的肋骨,被踩断的腿骨。更不用说被噬魂儿撕裂的肌肉。
在那种攻击造成的伤势下,应该不会有人能活下来才对。阿信非常肯定,他在那个时候应该是死的透透的了。
可是他又站起来了,而且除了比较严重的地方,基本上所有的伤口都已经愈合了。这简直就像是有什么性格恶劣的神明在拿自己的身体作弊一样。
阿信从懂事的时候起,就隐隐约约知道自己的体质异于常人。在这具身体里,一定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而那个秘密是阿信不敢去探索的。因为这种别人会觉得很羡慕的体质,一直在不断地造成奇迹,而这些奇迹连阿信自己都感到恐惧。
阿信啐了一口扔掉血痂,连自己的身体都不了解,这么无能的自己真是让人恼火。
“老大……”大光头满面焦虑地低声道:“咱们真没招了吗?”
阿信这时发现,大光头现在的面孔看起来,竟和临死前的顾仁青有几分相似,一股黑暗的不祥感袭上心头,他急忙甩着脑袋喃喃道:“别瞎想!”
大光头还以为阿信那个动作是在摇头,他悲叹道:“雪莉肚子都那么大了,那还禁得住一点点折腾?她现在落在那些怪物手里,真不知道会遭什么罪……”
愧疚感愈加强烈了,像燃烧的油一样在血管里奔流肆虐着……
(线索断了,两个纯血真鬼不知所踪,手里零星半点的这些情报根本派不上用场。)
(雪莉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对了,巫牛说她是养料…难道那个叫历魂树的东西,是要把人当作养料?)
阿信的脑海闪过一丝灵光,他充满血丝的双眼又渐渐亮起来。
(那…雪莉会被带到历魂树的所在?不能完全确定…但为了顾大叔和大光头,无论如何也要赌一次!)
阿信并不知道历魂树是什么,他只知道根据粒子姑娘的反应,那一定是非常凶险的什么东西,似乎连向它靠近都会惨遭横祸。
阿信更不知道历魂树到底在哪里,他在心底对自己将要做出的事情很紧张。
因为他,为了能完成自己对顾仁青的承诺,即将登上一艘神秘的帆船。一艘具有魔力,可以带他到任何地方去的神奇帆船。
只不过上船的代价……
“哈!这时候还怕什么代价?”阿信突然仰天自嘲地笑起来,他向大光头挥挥手:“走了!”
大光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走?老大,往哪里走?”
阿信瞥了大光头一眼:“上船!”他大步流星地向海边的码头走去。
大光头来了精神,追上阿信问:“上船?老大,你知道咱们要往哪去找雪莉了?”
阿信摇头:“我还不知道。”
大光头一听又萎蔫下来:“啊?你不知道还上船干嘛?”
阿信耸肩道:“我不知道,但是那艘船的船长知道。”
大光头差点跳起来:“啊?!他娘的…哪个船长?他怎么知道雪莉被带去哪了?是不是他也有份?!”
“嗨…想到哪去了?”阿信无可奈何地摇头:“我要带你上的船,可是号称神鬼奇航的魔法船。”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