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这里好小,好难受!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来巡逻?”巫牛瓮声瓮气的抱怨,随着海藻被烧焦的味道一起飘过来。
大光头像被蝎子蛰了一样,在海藻里腾地跳起来就要扑上去!
阿信拉住他:“别急,咱们杀它个措手不及!”他将钢锯从大光头腰间拿下来,然后向自己的衣兜力摸索着,将一直贴身保存的恶缘粉拿出来。
几经激战之后,阿信平时都会带在身上的恶缘粉,在无意中遗失了两包。仅剩的这一包,还被海水浸泡成泥糊,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效力。他将恶缘粉的泥糊悄悄涂在钢锯的刃口上,然后交给大光头低声道:“那家伙体型太大,这个洞穴却狭窄得很,打起来的话它一定施展不开,这回咱们占了地利。等下你跟我悄悄爬过去,看准机会就下手!”
大光头紧紧攥住钢锯的木柄,横眉立目地低声怒道:“嗯!我他娘的要砍翻了这个王八犊子!”
与此同时,巫牛从高坡的另一边走上来,因为洞穴的高度对它来说太低了,所以不得不佝偻着身体半蹲半爬地前进着。皮肤裂缝里摇曳着的苍绿色火焰,不断将四周的海藻燎干,散发出阵阵腥焦的味道。
巫牛刚一露头,阿信就突然跳起来扑到它身上去,抓住两只犄角对着它的下巴狠狠送上一记膝撞。
“哞?!是谁?!”巫牛没想到在这里会遇上敌人,冷不防突然有人跳到自己身上,正在吃惊之间被扑倒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已经挨了好几拳。
以巫牛的实力和阿信现在的状态,它原本不会这么轻松就被虚弱的阿信压制住。
但阿信是出其不意地突袭,再加上狭窄的洞穴令巫牛连腰都直不起来,四周的石壁仿佛一个大铁箍将它束缚住,任它神力无穷也难以施展。
正应了一句俏皮话:蛮牛掉进水井里-------有劲使不出。
“卧槽!老子砍死你!”大光头见阿信动了手,他也立刻举着钢锯冲上去,对准巫牛的肚皮就是狠狠一劈。
巫牛连枪弹都无可奈何的皮肤,却在涂着恶缘粉的钢锯下,像柔软的蛋糕奶油一样被划开。巫牛发出痛苦的嚎叫,鲜血顿时狂喷而出,崩到大光头的脸上。
“老大,你的办法果然管用!”大光头发出凶狠的笑声:“哈哈!你他娘的也有今天?看老子剁死你!”他抡起钢锯疯狂地在巫牛身上劈砍抽划。
巫牛剧痛中死命挣扎,想把这两个扑到身上来的可怕小东西赶快甩下去。但洞穴狭窄加上地面湿滑,它只能在这里满怀恐惧地打着滚。当它猛然间看清楚了阿信的脸,不禁爆发出更凄惨的叫声:“哞!怎么是你?!你应该死了!你是鬼吗?那你应该听我的!我可是纯血真鬼!哞!哞!”它原本就差点被阿信打死,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现在猛然又见到这个命中的克星,自然会被吓得魂飞胆裂。
“死?”阿信哈哈大笑:“阎罗王还不肯让我死,他让我来这收了你!”
“哞!!阎罗王要收我?母亲!母亲救我呀!”
巨大的恐惧袭感来,令巫牛的挣扎变得更加剧烈了,大光头被巫牛甩开好几次,他被甩到石壁上洞顶上,被巫牛巨大的力量撞得口鼻喷血,但他每次都会立即咆哮着提着钢锯再次扑上来。
巫牛一直没把这个弱小的家伙当成威胁,但是他就像一个狰狞的地精屠夫,每次都会满脸是血地再次扑到身上来,然后用那把竟然能伤到自己的可怕锯子狂砍,那股“老子不剁碎你绝不罢休!”的疯狂意志,已经确确实实地传达进了巫牛那颗笨拙的脑袋。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就是那么弱小的人类?
巫牛猛然开始乱踢乱踹,巨大的身躯在高坡上一扭,带着和它打成一团的阿信还有大光头,向另一边飞速滑下去!
阿信向高坡的那边望了一眼,他倒吸一口冷气,像抓着方向盘一样死死抓住巫牛的犄角,扯着嗓子向大光头喊:“我靠…那边好陡的坡!快抓紧了!”
大光头把钢锯别在腰间,死死抱住巫牛的大腿:“放心吧老大!”
紧接着,阿信视野中的景色慢慢变得模糊起来————他们正在以非常可怕的速度,顺着下坡,向不见边际的黑暗中滑落。
就像沿着食道滑落的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