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么啦?”见一向处变不惊的姐姐竟如此失态,浣泠满心不解问道。
浣沙微微蹙眉,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你可知这宇文楚天是什么人?”
“当然知道。”浣泠高高扬了扬下巴,无比自豪的口吻道:“你去随便找个人问一下,没人不知道,他是江湖上公认的‘天下第一’,是个仗义江湖、惩奸除恶的侠客!”
“侠客?!”浣沙的眉峰蹙的更紧。她虽身在侯门深院,未涉足江湖,也对江湖事毫无兴致,但对于宇文楚天这个人,她是有所耳闻的,因为他的确是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人物。
据向来不靠谱的江湖传闻所言:七年前,十七岁的宇文楚天第一次现身江湖,便是在渺然无际的苍冥山上挑战“点苍七子”。彼时,点苍七子的七言阵法在江湖久负盛名。所有人都以为苍冥山上飘逸俊秀的少年正在自寻死路,却没有人想到,他不足十招便破了七言阵法,战胜点苍七子。
此后,一战成名的宇文楚天又连败江湖各大门派高手,其中也包括“天下第一剑”陆穹衣和崆峒派的无涯子。年少成名的他,自然让不少武林的宗师泰斗青睐有加,也令无数江湖美女趋之若鹜。但宇文楚天生性孤僻,素喜独来独往,与武林各大门派均无任何往来,以至江湖中人对他知之甚少,传闻却是甚多。
有传闻说他出身皇族,所以他姓的是周国国姓“宇文”,也有人说他是“天下第一庄”无然山庄的传人,故陆家剑法运用得出神入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人说他是江湖最可怕的杀手组织“夜枭”的护法,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也有人说他是长流轩裘神医的唯一入门弟子,医术非凡,救人无数。
有人说,他是江湖“第一名妓”孟漫唯一的入幕之宾,也有人说他与相国寺的得道禅师是莫逆之交,早已堪破红尘,不近女色;近两年来,又有传闻说他与江湖上突然崛起的门派“影”关系匪浅,借着“影”的势力渗透进入北齐朝堂,权倾朝野;总之,江湖对他的身份众说纷纭,却没有一个传闻被证实,足见这个男人有多么深藏不漏,高深莫测。
这样的男人,虽是冠绝天下,让无数女人趋之若鹜,却也难以给女人一颗至真至诚的心,一个安稳的家……
所以浣沙得知妹妹喜欢上的人是宇文楚天,难免惊讶万分,且忧心忡忡。
“浣泠,相信姐姐,他绝非可以倾心以待的良人……”
“可是我真的喜欢他,我这辈子非他不嫁!”浣泠扯着她的衣袖摇呀摇,满眼的真情真意。“姐姐你最疼我,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看着浣泠深情沉迷的眼神,她真切地感受到那种发自心底的希冀和渴望。到底是怎么样一种喜欢,才会让人说出“非他不嫁”的话,她真的不懂,至少她对萧潜的喜欢还不至于此。
“姐姐,就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忍心看着我孤独终老嘛……”
“这些话在我这儿说说也就罢了,在娘的面前可别乱说,当心她罚你禁足。”
“我才不会呢。我是跟你亲,才说这些的……姐姐,我求你了,求你了!”
到底耐不住她的恳求,浣沙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如果宇文楚天真心待你,我会帮你向娘求情,可若他不是真心对你,我……”
不等她说完,浣泠已开心不已地在她脸颊亲了一口,“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
“我还没说完呢。感情的事要两情相悦,你对他一片真心,你可知道他对你如何?”
“他对我好着呢,这个不用你担心了,我的好姐姐。”
浣沙还是有些不放心,想要多问几句,浣泠却突然知情识趣起来,起身拽了拽裙摆,甜笑道:“好啦,你被我缠了一晚上一定累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啦,明天我再来找你说话。”
说着,她走向门口,开门时又想起什么,回头又道:“别忘了明天帮我在娘面前美言几句啊!”
“放心,不会忘的。”
浣泠迈着轻盈欢快的步子回房休息。
浣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睁开眼睛看见外面夜色清幽,便起身披上衣服去院子里走走。
今夜没有月光,星光也被阴云遮蔽,木楼阁榭,青石小路完全被黑暗笼罩。虽然她什么都看不见,却走得十分从容,因为这条青石小路她已经在黑夜里走过无数遍。
自从失去记忆后,涣沙每天都很忙碌,要重新学很多文章,诗词,以及忘记的礼节,要重新认识和熟悉府里面每一个陌生的脸孔,还要练习琴棋书画和女红。自从认识萧潜之后,她又开始和兰夫人学着怎么打理府里的大小事务,每天都很疲惫。
可不知为什么,不管怎么疲惫,一到入夜,她都会无法安睡。总觉得阳光一旦沉下,世界就会变得那么空旷,空得像是一无所有。即便她燃了宁心的香薰,勉强睡着,梦里也全都是可怕的场景,倒不如不睡。
一个人走在寂静的夜里,免不了想些事情,她不知不觉又为浣泠忧心起来。宇文楚天,他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他究竟是不是浣泠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她答应帮浣泠,到底是对她好,还是害她?
“宇文楚天,宇文楚天……”轻吟这个名字,为什么她有种特别的心悸,就像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一样的感觉,似乎这个名字很陌生,又似乎很熟悉。
倏然间,一阵冷风骤起,浣沙模糊地感觉到身后一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