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总是有办法对付女人的,洪夫人为我解围的手段虽然平凡,但嘉利被她拉回来,脸色稍缓。
“说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任何话都可以说,不必有任何忌讳。”洪夫人说。
她们两人没有坐下,而是并肩站在窗前,远眺千佛山晨景。
我犹豫了一下,等到洪夫人再次催促,才有选择性地把车渊说的话转述出来。同时,我还加上了我对鲛人之主擅长“天眼通、天心通、天耳通”的理解以及解决之道。
“若是真的如此,再清剿一千次,也是失败结果。”洪夫人骇然惊叹。
嘉利则咬着唇不语,良久才说:“那么,我们对鲛人之主的认识太浮浅了?准备仍然不充分?”
我不愿承认这一点,但这是事实,容不得否认。
“我们没有办法击杀鲛人之主,除非出现奇迹?”嘉利又说。
这也是事实,至少就凭目前所做的准备来看,即使用舰艇载着两千名奇术师远赴东海,也只会徒劳无功,白白害了他们的性命。
“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我回答。
嘉利怅然摇头:“天哪,这样一来,51地区所有的研究工作都出现了大问题,只能推倒重来。所有跟鲛人之主有关的立体建模也得从零开始。为什么我们之前就没有想到这一点?看来,机构内部的科学家闭门造车久了,已经失去了创新思考能力。”
我无意贬低51地区的科学家,但他们偏安一隅,的确忽视了外面世界里各种敌对势力的成长性。51地区的功劳簿太厚,足够所有人躺在上面睡大觉,不思进取,自娱自乐。
“我马上打电话上报,你这些话对51地区非常重要。”嘉利快步走了出去。
洪夫人轻轻咳嗽起来,捂着心口,表情十分痛苦。
我走过去,关上窗子,又帮她倒了杯热水。
“夏先生,你是男人,请帮我想想,车渊到底需要什么帮助?我对他没有任何恶意,只求大家能够像朋友一样,针对同一目标努力,洗雪前耻,为龙组正名。我真猜不透他了,明明近在咫尺,却不能和平共处。”洪夫人有气无力地说。
“一切都是一个‘情’字作祟,夫人聪明,何需我说?他已经说清楚了所有问题,下一步大概不会出现了。”我说。
如果我是车渊,远远遁逃,给洪夫人留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念想,那就足够了。
洪夫人无奈,喝完了那杯热水,黯然起身:“我去向上面汇报,希望能有新的进展。无论如何,于公于私,都要谢谢你夏先生。”
我深表歉意:“抱歉夫人,我实在没能帮上什么忙。”
大家本来就是萍水相逢,如果不是因为有鲛人之主这个共同的敌人,连这样的关系也不会有。我无法深入洪夫人内心,自然无法为她出谋划策。
真正的大混乱于上午九点钟开始,一份沉重的快递送到了我的房间。
那个一人高的木箱实在沉重之极,两名快递员借了酒店的行李车,费了很大劲才推上来。
我并没有订什么商品,其他人也不知道我住在皇宫酒店。所以,我第一时间就预感到要出大事。
快递员没有给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发出快递的人没有露面,只是把箱子放在千佛山北门,上面只有地址,而且标明是货到付款。
我绕着木箱转了几圈,吩咐快递员打开箱子,验货后再签收。
木箱里是两层厚厚的塑料袋,袋子里则是一具遭到腰斩的尸体。
我及时出手,扶住了被吓坏的快递员,同时打电话通知嘉利与洪夫人,要她们的人控制住快递员,不将这个恐怖消息泄露出去。
在洪夫人、嘉利的见证下,我再次检查箱子,证实死者就是车渊。
“敌人的进攻开始了。”我下了结论。
这是*裸的威胁,言外之意,谁若继续追查,下场便与车渊一模一样。
洪夫人眼中没有泪痕,只有愤怒:“调集千佛山附近所有监控资料,看车渊到底遭遇了什么。”
很快,她的手下反馈结果,清晨七点后的监控资料被毁,应该是黑客入侵的结果。
敌人不是被动遭受攻击,而是主动出击,重创洪夫人。车渊是一根扎在洪夫人心头的刺,现在一根刺折断,变成了两根,而且扎得更深,更疼。
嘉利的人帮我们料理了车渊的后事,所有人都变得怏怏不乐,心头如同罩着一层迷雾。
上午十一点钟,嘉利的人过来相邀:“嘉利小姐说,有大人物要跟您通话,请您过去。”
我振作精神,马上赶到嘉利的房间。
房间一侧的幕布上,一个满脸大胡子的美国男人正在低头看文件,嘉利站在摄像机前,毕恭毕敬,垂手而立。
那个男人在全球间谍界非常出名,被行业内部尊称为“胡佛二世”,以此绰号来形容其在美国军方的影响力。
“先生,您请的人来了。”嘉利对着摄像机说。
大胡子抬起头来,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向前望着。
我走到摄像机前,嘉利自动后退,把位置让给我。
“夏天石先生,你好,很高兴能跟你视频通话。”大人物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我向着大屏幕深鞠一躬,以表示对前辈的尊敬。
“不要客气,夏先生,你是中国人里万里挑一的青年才俊,嘉利的语音报告里,把你捧成了当代的奇术之王,所以五角大楼的全部长官都希望能目睹你的真容。现在,我首先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