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暂时闭嘴,等我讲完,才淡定地一字一句地为我补充:“同心戮力,同进同退,这就是我们两个的做事原则。所以,也可以说,无论夏先生答应你什么,那也等于是我们两个共同的决定。韩小姐,下一次就不用那么麻烦地来回询问了,请把我和夏先生当成一个人来对待。只问一次,无需赘述。”
韩映真色变,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以为我和唐晚没有“越界”,就等于是有机可乘。可是,我和唐晚同时这么说,等于是给她的痴心妄想判了死刑。
“呵呵,呵呵。”韩映真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快而讪笑了几声,把那份天皇特赦令放在茶几上。
“韩小姐,请喝咖啡,味道还不错。”唐晚端起了杯子。
既然唐晚点了头,则我们的日本富士山之行已成定局。这一次,能够在日本奇术师修行之地会会当地最强高手,对我而言,也是一种巨大的挑战,如同当年中国军队的十九路军大刀队迎战日本三八大盖配刺刀一般。
在很多中国民间人士看来,中日之间,永远没有和平共处的可能,有的只能是征服、被征服、打倒、被打倒的“二选一”关系。
所以,没有霹雳手段,就不可能妄谈和平。和平是用刀枪性命拼回来的,不是卑躬屈膝求回来的。
“两位真是很给我面子,能够答应天皇的请求。接下来,我会安排两位赴日的细节,两位不必有任何担心,相信四十八小时内,大家就会同时降落富士山机场。”韩映真说。
她达成了此行的主要目的,公事尘埃落定,这是一喜。反之,她目睹了我和唐晚之间牢不可破的感情,则是一悲。
悲喜之间,如人寒夜饮冰,冷暖自知。
“多谢,很期待会见隐居富士山的奇术高手。”唐晚彬彬有礼地回应。
“那么,我去安排。”韩映真起身,向着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然后垂着头出门。
我看她佝偻的背影,竟然感觉出她满心的悲凉来。
门关上,外面随即传来韩映真发出的一声惊天动地的浩叹。
“令她如此,非我本意。”唐晚低声说。
“这是真相,越早让她知道,就越能帮她放下幻想,去做更重要的事。这些事本来与你无关,不要放在心上了。”我轻声解释,以免引起唐晚内心的自责。
不过,唐晚的表情极不轻松,转过头,定定地凝视着我,沉吟不语。
那种表情,让我心疼不已:“唐晚,要说什么,尽管说出来,闷在心里,岂不难受?”
唐晚若有所思地回答:“天石,我们每个人都并非独立存在,肩上各自担负着沉重的责任,有些事不得不奋尽全力去做。一个人生死爱恨事小,国家民族、民生民运才大。所以,别对我付出太多,我承受不起。在我禁锢于镜室中这段日子里,你的生活一定发生了许多变化,遇到不同的女孩子。如果有故事,别始终以我为念。”
我明白她的心意,但这种事单单解释,无法平息她心中块垒。
“唐晚,类似问题,我们并不需要讨论。该说的该想的,早在济南第一医院、曲水亭街老宅就都说过一遍了。别人怎么想是她们的事,千山万水,千辛万苦,我只为你而来。在我心里,你始终无人能够取代。”我决绝地说。
感情的事不可勉强,一旦认定,就会走到黑、走到头,直到生命之末。如果可以改变,我就不会苦苦追寻镜室下落了。
唐晚的脸色稍稍缓和,眼中也有了湛湛的光彩。
“既然如此,我也答应你。大功告成之后,多少高官厚禄也留不住我。我愿随你,隐退于济南城老街巷众泉汇聚之处,从此不谈浮华富贵,只谈平凡人生。”她说。
这是我最想听、最想要的,只要有这些话,我的心就百分之百安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