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这样的称呼一出口,众人都已经明白了苏漾所谓的“本宫”真正的意思,她还将自己看做是前朝公主,而非是当今皇上的苏夫人。
原本这是个很好的反击苏漾的点,可惜华锦年已经开口,众妃们再怎么不甘也只能恨恨的闭上了嘴。
皇后挂着笑意走到华锦年身边,道:“陛下说得是,苏娘子原本是前朝的荣德公主,难免对本朝规矩不太了解,众位姐妹也不必过于苛责,时间久了苏夫人自然会融入后宫之中。”
皇后对苏漾的称呼也改变了,很显然,即使能拉近关系,她也不想成为苏漾口中那样粗鄙不堪的人。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皇后的态度一直十分和善,即使被苏漾连续打脸也没有露出半点怒色或是不满,原本苏漾也该识相接着皇后递来的台阶下去,可苏漾从未打算过融入后宫之中,也从未打算过安稳地做华锦年的妾室,她与华锦年的后宫之间注定了不可能共存。
“昨日的册封仪式上圣旨早就说明了本宫的身份,你若是对本宫的身份不满,华锦年就在这里,你自己找他说去。”
华锦年在庆幸,幸亏自己今日陪着苏漾一起来凤仪宫了,否则就凭她这么会儿功夫拉的仇恨,今日她能否安然走出凤仪宫都难说。
还好他来了,才能为苏漾撑腰。
听到苏漾竟然敢直呼华锦年的名字,众位后妃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连一直都面不改色的皇后都露出了不满之色。
“陛下……”
“今日来凤仪宫是为了让皇后见见苏爱妃,如今众位爱妃都已经见过苏爱妃,今日的目的也已经达到,时候也不早了,朕还要上朝,便与苏爱妃先行一步,诸位爱妃若是还有兴致,自便即可。”华锦年的态度表明了一切,苏漾直呼他的名字是经过他默许甚至允许的,就连苏漾这样目中无人的嚣张态度,也有华锦年在她背后为她撑腰。
皇后觉得自己心中无比苦涩。
“对了,还有一事,苏爱妃身子不好,朕已经下令免去苏爱妃每日的晨昏定省,并且日后在宫中,苏爱妃不必对任何人行礼问安,包括朕在内。”想着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苏漾很有可能会受委屈,华锦年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干脆下了这样一道像是疯了一样的旨意。
皇后吃惊地看着华锦年:“可是,陛下,母后那边……臣妾是陛下的妻子,自当与陛下同心同德,可母后毕竟是长辈,苏夫人也不需要去母后那边请安吗?”
或许在这一刻女人的直觉发挥到了极致,皇后特意强调了自己身为华锦年妻子的身份。
提到太后,华锦年欲要离开的身形一顿,看起来心里有些犹豫。
苏漾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哼一声,径自朝着外面走去。
华锦年急了,连忙赶上去,只丢下了一句:“母后那边朕自会解释。”便离开了凤仪宫。
还在凤仪宫中的诸位妃嫔,无论之前与皇后有多大的仇怨,此时都没有心情去嘲笑落魄的皇后了。
因为她们都感觉到了,她们最大的敌人是苏漾。
若是不让苏漾消失,迟早有一天她们也会步上皇后的后尘,或是在宫中悄无声息地熄灭。
凤仪宫外,华锦年迈着大步赶在苏漾身边,扯了扯她的胳膊,被苏漾狠狠拍开。
“凤瑶,你怎么了?朕不是已经下令了吗?今后无论见了谁你都不需要行礼问安。”华锦年很想猜测一下,是不是皇后那句“妻子”刺激到了苏漾,可是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苏漾停下脚步,看着华锦年,叹了口气。
华锦年一头雾水。
“若是今日你未曾说出最后那句话,而是让本宫要向你的母后请安的话,本宫宁愿自尽也绝不屈服。”
这番话把华锦年吓了一跳,之前苏漾的态度一直都对新朝很反感,一直在怀念旧朝,可像这样宁死不屈的话她从未说过,他不明白为何苏漾会对向他的母后请安如此抵触。
“凤瑶,这是为何?”
“她的哥哥,就是在皇宫被攻破之后,带兵闯入后宫,逼得母后不得不自尽的人!”
华锦年决定了,以后一定要把他的母后与苏漾两个人隔绝开,万一苏漾想不开把账算到他母亲身上,一时冲动跑去同归于尽怎么办,伤到哪个他都会心疼!
华锦年对苏漾的心意让后宫众人大开眼界,接连整整一个月,除了长宁宫,华锦年竟再未踏足后宫其他地方。后宫众人想有怨言,却不知该向哪里发泄。
怨华锦年?她们可没那个胆子。怨苏漾?可华锦年虽是去了她的长宁宫,那也是白天,一入夜就会乾清宫自个儿睡,闹得她们都不知道是该嫉妒苏漾好,还是同情苏漾好了。
华锦年可从来都不是个会禁.欲的主,不然就不会年纪轻轻后宫便有了十数位有头有脸的妃嫔。如今竟独自一人住乾清宫住了整整一月,这不由得让后妃们想到了近期最后侍寝的一人——苏漾。
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如今皇后都不得不命人到长宁宫去“请”苏漾来凤仪宫谈话。
“娘娘,皇后娘娘那边今天派人来请,恐怕不是什么好事。”雀儿在苏漾身后打着扇子,她是苏漾搬回长宁宫前华锦年特意挑选出来的宫人,她的母亲以前是在前朝皇后身边伺候的,到了年纪以后被放出去,前朝皇后还特意赏了她一副嫁妆,所以雀儿的母亲一直都很感念前朝皇后,如今雀儿伺候在苏漾身边,也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