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倾城公主的棺柩已经抵达大营外。”离国主帅大营内,一男子一身银色铠甲,躬身对着上头的人请示。
只见大营上首的位置,坐着一位一身黑衣的男子,他墨发高束,身姿挺拔,几分慵懒的靠坐在软榻之内,手里把玩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小刀。闻言,懒懒的抬起头来,斜睨向自己的手下:“哦,棺柩?”
他的声音磁性动听,细听却能觉出那股磁性中分明是散着透彻的寒意的,那是一种浸在骨子里的冷意,高深莫测。
本以为,有着这样的身姿和声音的人,容貌必定不会差,可是待他抬起头的一刻,这才发觉,他的脸上竟然戴了一块极其狰狞的面具,这一看之下,叫人震惊之余,又恐怖无比,因为那面具实在是太过骇人,黑色的面具,画着诡异的纹路,镶嵌在那张脸上,尤其是那双面具底下露出来的眼睛,凌厉如刀,寒意逼人,只觉瞧上一眼,已能叫人遍体皆寒,除却恐惧,再想不出别的词来。
“是,属下亲眼所见,的确是棺柩。”
“莫不然,那老匹夫果然没有骗本王?”只见那晋王站起身来,这一站立才发觉,他并不仅仅是身姿挺拔了,他身形颀长,只是立着,便已觉卓然不凡,声线亦是动听,尽管透着入骨的寒意,“找人画出聂倾城的画像,本王要亲自验证,若那老匹夫胆敢戏弄本王,哼,本王即刻端了他的老巢。”
“是。”
*
结着白绫的棺柩停在大营之外,两军对峙,朝阳王满面寒霜看着女儿的棺柩被人打开,眸中满是沉痛之色。
晋王淡淡扫了他一眼,面具下的他看不清神色。有士卒送来一张画像,朝阳王接过打开,当即眸光一痛,看向慕长情,声音里满是恨色:“晋王不必怀疑,朕就是再不罔顾性命,那也是朕的公主,朕不会拿自己女儿的性命开玩笑。”
慕长情淡笑一声道:“一命换一个国家,这笔买卖,怎么算也是朝阳王划算,朝阳王可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
朝阳王气得不行,被一侧的相国搀住,忙劝道:“皇上,事已至此,为了天都城的百姓和月樱王朝,忍一忍吧!”
朝阳王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只能干忍着,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女儿的棺木被撬开。
慕长情看了他一眼,旋即移步,朝那棺木走去。
只一眼,饶是见过无数美人的他,也被眼前少女这样一副面貌惊得呆立在原地。
棺中少女,一身绿色烟沙罗裙,朝气蓬勃。她梳着淡妆,肤白如朝霞映雪,眉长如黛,鼻梁秀挺,口若朱丹,是难得一见的倾城之姿。身段亦是曼妙,只有十五岁而已,却已出落得玲珑如玉,奥凸有致,慕长情的视线,从她的头上,移至她的脚下,有片刻的凝滞,最终,才落在她的颈脖处。
脖子上的瘀痕格外明显,显而易见是悬梁自尽,慕长情的眸中露出一丝冰冷之色,这才回眸看向自己身后的人,道:“签盟约。”
立刻便有人拿了盟约书朝那朝阳王而去。
慕长情重新将视线落在棺木中的少女身上,指尖轻抬她的袖口,目光落在那一截藕臂处的殷红一点,冷笑一声道:“就算是死,你也是本王的女人,这辈子,无可逃脱。”
话音落,他眸光忽而又是一凝,还未待反应,便见得那原本了无生气的少女,以极快的速度起身,他反应过来之时,脖子上已然被抵上了一根尖锐的利器,顷刻之间,是四周惊慌失措的叫喊声,他眸光轻抬,这才看到,近在咫尺,是少女绝美的姿容,因为年龄太轻,尚显稚嫩之色,只是那一双明眸此刻却分明是泛着寒光,恍若,只要他一动,她便会立刻取了自己的性命一般,而她亦是压低了声音道:“让你的人,都退下,否则,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