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光芒刺眼,殷洛从睡梦中醒来,这才发觉,自己这一觉竟然睡得格外舒服。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这一动,才知道,自己竟是睡在别人怀里的,她一抬眸,刚好跟慕长情的视线对上,她一怔,对方亦是一怔。
许是不可思议,昨晚还明明针锋相对的两个人,今早醒来竟会是这样亲密的姿态。
不过两人到底都是心思沉稳的人,殷洛当先站起身来,脚上的痛感豪不意外袭来,她一低头,略微诧异了一下,脚居然包扎过!
一块黑色的碎布包在了她的伤处,尤其是她行走的时候,似乎也并不如昨晚那么痛了。
殷洛收回视线,看向慕长情,正看到他将火堆拾掇了一下,又点了火,烤起了兔肉来。
“时间来不及,等一下吃过之后,会有人送衣服过来,山间有清泉,你自己去梳洗一下,随后,随本王一同出发。”
殷洛不置可否,一瘸一拐走到他对面坐下,看他手里烤得吱吱响的兔肉,眉梢轻抬:“我身上有伤,到了狩猎地点之后,我能不参加活动,专心养伤吗?”
这是她第一次用征求的语气同他说话,慕长情抬眸看了她一眼,唇角抿起:“可以。”
殷洛扬了扬眉,想不到,这么容易便争取到了休息的机会。
填饱了肚子过后,果然有人送衣服来,不是贺仁贺心还有谁?
衣服一共两套,慕长情和她各自一套。殷洛取了自己的一份,依言转到一处山谷里,依着山涧清水,清洗了一番,果然整个人精神不少。
头发不好打理,她没有那种心灵手巧,还没学来那些复杂的发式,只好随意编了一个麻花,在胸前绑住。
青丝很长,垂至腰际,柔顺黑亮,更加称得她整个人明媚如朝阳,到底只是十五六岁的身子,少女的朝气蓬勃,即便是换了灵魂,外在遮掩不住。
当换好衣服的殷洛从谷中出来,慕长情也换了一身更加华贵的服饰。
还是一样的黑袍,不过袍子上锦云簇拥,金线绣成,自然是贵气不凡。墨发用了一根白玉簪,银白的面具,眸色幽暗、深不可测。
久居上位者,不怒自威,与天俱来的霸气,尤其是慕长情这样,成天一块面具一身黑衣,更添诡异阴森。
她的小清新落在这样幽暗的男人堆里,着实有些格格不入,怎么看都是鲜花掉进了牛坑中。
贺心贺仁见她换好了衣服,看向慕长情,慕长情回头看了殷洛一眼,视线从她犹如朝霞映雪的脸上移开,落到二者身上,点了下头:“可以出发了。”
贺仁急忙去牵马,来的却只有一匹。
慕长情当先上了马,看向远处依旧立在那里的殷洛,伸出手来道,“不必看了,就这一匹,你受了伤,本王自然是要与你共乘一骑的,不止今天,接下来的几日,你与本王都要演戏,你可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