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来不及喝口茶,口若悬河地说:“咱有很重要的事,龙舟节后就要离开建邺,也不能去豫章了。你也不要好奇咱要上哪儿去,咱会留人在你身边保护你。若然到时内院之事没完没了,烦扰到你制簪,就直接了当让他们给处理掉。不识好歹的贱骨头犯不着留。”
齐青玉点点头,认真地听黄鹤说话,心里开始推测有何大事能使黄鹤行色匆匆……大概与军机要事有关?
这时黄鹤眼中的煞气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笑意,也从来没这样正经过。“有一个重大的秘密,咱要问过你意思,才敢对你说。”
他将面罩扔下,落座。
“黄公子,你直言无妨。”齐青玉被他这神态弄得有些紧张,也绷紧了心神。忽然发现他手肘处染了些红色,色泽已经转暗,看来有一段时间了。她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你要不要来建邺开分号?”
“不要。”齐青玉斩钉截铁,目光从那抹暗红的血迹移向茶盅。
“郑长歌来这里主要有一个任务,爷怀疑左灵剑深藏不露,外传他是断袖,可是郑长歌都暗示着,上赶着了,他竟然回避。昨晚还想用药迷晕郑长歌,假他人之手行颠鸾倒凤之事,可郑长歌是什么人,比狐狸还要狡猾,当然是毫发无损了。但自此两两生嫌,不过是没扯破那层窗户纸罢了。”黄鹤既愤懑又有点幸灾乐祸。
李子在黄鹤说到“任务”二字时,早就堵住了双耳,蹲到角落去了。
齐青玉全听明白了,可是她又不能表现出明白的样子,只好装懵懂。一语不发。
“重点来了,”黄鹤突然又十分得意,“老子终于查出,那天卖鲈鱼的两家伙潜藏的花舫幕后大金主是谁!”
齐青玉嘟囔,“左灵剑。”语气肯定,云淡风轻。
“咳!”黄鹤咳了好大一声,这么重要的时刻该让他来揭晓啊!
稍微抱怨地瞅了她一眼。才缓缓地道:“郑长歌说依你的近来的行为习惯。你是隐忍不发的,所以你绝对不会到建邺来开分号。可是咱觉得咱有必要,十分严肃地告诉你。真的不要来。临安府,就是东吴府也不要去。齐鲁之地倒是没问题,冀州、晋阳,两湖的江陵、潭州等等也去得。你别疑惑。这是咱向郑长歌讨教的,不会害你。”黄鹤口若悬河。也不管齐青玉明不明白,一口气不歇地说着。
齐青玉得一字不漏地记在心中,还好她听惯了黄鹤半官不乡的口音。
其实齐青玉下一个目标直接就是京城了。
打通京城的商路,还愁做不到其它府郡的生意?
“只要你乖乖的。别来招惹那些人,咱就能保你好些年的平安了。”黄鹤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突然有些伤感。
这话说得有所保留。齐青玉其实是懂的。因为再过几年,黄鹤就会变本加厉。粗放不羁,不受律法制约屡屡闯祸。
现在再深思熟虑一番,不难揣测其乖张出格的行为极有可能是配合怀王谋取天下之意。
撇开其它不说,到时他肯定与自己撇清关系,不会连累她。
齐青玉十分感动,“谢谢。”她有些哽咽。
黄鹤连忙说:“别哭,爷不喜欢人哭,他喜欢人笑。你看郑长歌就一个庶子,原来什么都不懂,可是他爱笑,才入了爷的眼。在他快要被嫡母折磨夭折时,爷伸出援手将他磨练成一个能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虽然语调刚硬,可是充满兄长对妹妹的关怀。
齐青玉心里百感交集,头脑更有些晕眩,趴到了桌子上。
眼前、脑海里、心坎中,满满都是他。
你这么好,你这么神通神广大、目光长远,你却为何没算出杜心璇要害我?
也许我不应该恨你,怨你。
“黄公子,我想打听一个人。”
“你说。”黄鹤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慷慨。
“你识得一个叫杜心璇的人吗?”齐青玉问得小心,原以为自己对人说起这个给她带来此生挥之不去的梦魇的名字时,心底会止不住的颤抖,谁知道意外的平静。
黄鹤心想,既然问得了他认不认识,听这名字不是金枝玉叶,便是女中豪杰,可是他怎么没听过?“不晓得。”他摊摊手。
齐青玉心里咯噔一声,不对呀,按理说杜心璇今年十岁有一了,她身份显赫,飞扬跋扈,此时应该已经举世闻名才对,黄鹤怎么会没听过?
她心里疑惑重重,又打听:“咱大楚现在能闻名天下的世家小姐是谁?”
饶是黄鹤平时爱说闲话,却被问住了,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没有。大楚没哪个姑娘能独领,就是宫里的公主现在也没有出彩的,那个新晋的太子妃是书香门弟,温驯善良,也没有什么古怪之处。若真要说上一个令人闻之色变的名字,就是回鹃护国王府的大小姐仁明珠。据说才十二岁就已经出落得倾国倾城,妖艳异常。郑长歌见过,说那简直是能颠倒世间的绝色尤物。够闻名了吗?大楚知道她的人也不少。”
齐青玉总觉得哪里不对,上一世什么时候听过有一个叫仁明珠的回鹃贵女?完全没印象。
而负天下盛名的杜心璇反倒销声匿迹了?
齐青玉心里那股不安感渐渐加剧,请求道:“黄公子若有闲时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杜心璇其人?”
“咱琢磨好了,”黄鹤叫李子倒了两杯水,一杯给齐青玉,一杯给自己,咕咕喝下,笑道:“到时你想查谁,便让相南与朱度去办。他们一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