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我不要听……”
“我不喜欢你……”
“我不要当小妾,不要……”她哭着,叫着,闹着。那么任性放肆。
李宇轩突然将她搂住,“别怕,有我在,没人可以对你不敬。”清灵自然的少女馨香,瞬间盈满鼻端,他整个人霎时间就像置身山清水秀的幽谷逸林般,世间一切悲苦丑恶迅速远离,只有一腔柔情。
在他二十三年的生命里,这是前所未有的体验。
他精神为之一振,贪婪地吸取着从未感受过的温香软玉,心湖泛起阵阵涟源,某种原始的本`能在觉醒。炽热的大掌轻贴在她背上,传递着阵阵暖流和不容质疑的心意,感人肺腑。
明明该安心无虞,明明就是她重生之初的谋算,如今不废吹灰之力得到,她却越加慌乱,像被热火烫到一样,微微挣扎着想逃离。
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他如此盲目,难道是撞邪了或是恋妹情结作祟?
齐青玉百感交集。
“啧啧啧,光天化日,你们这样不太好吧。”
一道充满嘲讽的声音就像突然而至的狂风暴雨,把齐青玉原就凌乱的心绪搅得天翻地覆,奋力挣扎想要拉开她与李宇轩的距离。
按理说,有其它人在场,李宇轩该是放了她才对,谁料他不放,还将她轻轻一带,直接安放到身后。
雄壮的身躯足以将她整个人遮挡住。
怀王脸上始终挂着诡笑,神色自若地看着这一幕,忽地勾唇嗤笑:“这是老鹰护小鸡?”皱了皱眉又道:“不对,老鹰是捉小鸡的。啧,本王比喻错了。”
李宇轩脸上霎时蒙上了一层阴霾,沉声问:“不知怀王来此,有何贵干?”
怀王缓步踏上三楼,在临窗的位置站定,漫不经心地道:“本王缺一个出席为李将军接风洗尘的新发冠,瑶台和司珍房送来的都不甚合意。闻听齐六姑娘大名已久。早上才让她给送些去给本王,谁料六姑娘风花雪月,把本王的事给忘了?”
他缓缓斜睨,邪魅的眸子闪过一道威胁之色。继而无所谓地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本王还是到别家瞅瞅好了。”
怀王不急不躁转身离开。李宇轩看着他的步伐,是那样的缓慢,眼角不禁一跳。
果然,怀王走到一个能瞥见齐青玉的位置。骤然停下,不阴不阳地道:“李将军,本王与你惺惺相惜,还是不忍你碰壁。”
李宇轩从容自若地看着怀王,静候下文。
“在你走后,本王的人听见和熹长公主在与太后商讨你的正室人选。皇上还打算封你为王。”怀王光华流转的黑眸似笑非笑,“啧,齐六姑娘,你想当将军夫人?你大概不知道什么叫痴心妄想。本王大慈大悲指点一二?”
哈哈……一连串嘲讽的笑自他唇畔逸出,充满恶意。
“微臣家事。不劳怀王操心。”李宇轩还是那句,懒得多说。
然而他身后如履薄冰的齐青玉,明显感动他魁梧的身躯绷紧了。
“家事?”怀王有些惊吓,耻笑他的幼稚,“堂堂护国将军的婚事怎么可能是家事?全天下谁不巴望着能与李家结秦晋之好。”
李宇轩给了齐青玉一个安慰的眼神,如鹰般锐利的眼眸转向怀王,严肃地说:“没错,就是家事。谁巴望与本将军何干。”凛然的姿态就像立于将台,下达如山军令时的沉肃,宣告他的绝不妥协。
刀口舔血八年。肃清陇西外族,平定西北大漠。上宣大楚炳炳之威,下慰黎民哀哀之野,如此功勋尚不能让他娶喜爱的女子为妻。那他何须为谁抛头颅洒热血?
随着他心神的起伏,强横的杀气丝丝外泄,四周的空气就突然像停止流动般,局促窒闷。
怀王俊朗的脸容始终挂着揶揄的笑容,喜怒难辩,“如若将军认为能跳脱尘世外。算本王多管闲事。”
怀王缓缓地打开画着庐山风光的折扇,轻轻扇着,临走前回眸,炯炯目光刚好落在齐青玉妍丽的侧脸,红唇弯出一抹眩目的笑意:“齐六姑娘,虎魄累丝龙纹紫金冠,后日巳时,准时送到本王府上。”
语毕,礼貌而fēng_liú地向齐青玉颔首,方才浮华离去。
“不必理他。”李宇轩转身对齐青玉说,隐怒的神态恢复如常。
桃夭斋大门前,婢仆们已经将地方收拾干净。
张秀才仰面寻找桃夭斋的招牌,只觉脖子都酸了,还找不到,不免垂头丧气。
叹了口气,抹额上的汗时忽然发现地上有一块倒放的牌匾,虽然上头的金漆已经剥落不少,但还是能看出“桃夭斋”三个大字。
张秀才精神一震,加快脚步走进铺内,迎头就看到绷着脸的陈山水,忙笑道:“掌柜,鄙人姓张,这里有齐六姑娘的聘书,不知道六姑娘在否?”
陈山水打量了张秀才一会,看他文质彬彬,才接过他手上那张有些皱巴的纸,打开来仔细一看,果然是齐青玉的平常用的笔迹。
“张秀才你好,我是这里的掌柜陈山水。六姑娘现在不得闲,你先到后堂去坐一会。”
张秀才往内堂走时,恰好碰见从楼上下来的怀王。顿觉四周倏忽间变得凉飕飕,他不由得搔了搔双臂,又连忙躲开垂首而立。
怀王走过时,张秀才注意到他的蟠龙饰物,吓得倒抽一口凉气,连忙屏神鞠躬。
陈山水看到怀王走过来时,畏惧地缩了缩脖子,突然又壮了胆子屁颠颠地冲了出来,笑哈哈地屈膝揖礼:“爷,您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