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耿天有着怎样的小心思,一走就是十多天的顾伟和张栋终于回来了,跟着俩人一起回来的还有七百三十七头壮实的黑猪娃子。
惊大于喜的耿天挂断电话就往山外跑,一路疾奔,当站在半山腰看到山脚下那长长的车队时,耿天越发的吃惊。
算计的清清楚楚恨不得一个分钱掰开花的耿天已经做好了最多五百头猪的准备,甚至有了不足五百的打算,可一趟南方之行,张栋、顾伟竟然掏到七百多头。
多出近半的数量把个耿天吓的够呛,胡思乱想的跑到山下,一眼看到背对着自己站在大货旁边想念的身影。
急促的脚步咚咚咚的响起,听到声响的顾伟蹭的一下转过身,看到满脸急切的耿天,眼底闪过一抹幽深的顾伟上前两步,一把接住了疾奔的耿天。
大手习惯的放在耿天的后脊,空荡荡的心好像也随之落地,“七哥。”
微微喘着粗气的耿天贪婪的看着满脸胡茬风尘仆仆的顾伟,下山时的担忧下山时的吃惊也在入怀的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
蜂拥的想念好像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不自觉抬起手臂摸了摸顾伟满脸的倦意,“累了吧。咋去这么久?咱爹昨个还絮叨你咋还没回来,七哥,儿子想你了。”
最后一句的含糊顾伟笑了,低着头眷恋的在耿天的头顶蹭了一下,“儿子爹想不想?”
耳边的呢喃,耳尖一红的耿天坦然的点点头,“想了。”
轻笑出声,用力抱了下怀里的牵绊,拉着耿天的手,慢慢走向车队的顾伟带着耿天一路走到最后两台车,靠近后,从大挂车上泄露出来的墨绿色枝干让耿天愣了一下,随即惊喜的看向顾伟。
眼底的询问顾伟点点头,“这是我战友给捎来的,我们先去的g省,在那边找到你要的树之后又拐道去了j省,定好猪押车回来时,我战友从那边发车,在省城一起回来的。”
没有过多的诉说其中的辛苦,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却让耿天眼窝有些发热,这个男人,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总是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努力的呵护着他和这个家。
抽出被顾伟握在掌心的手,伸出手臂抱了下顾伟的耿天乐呵呵的跑向大挂车,蹬轮子爬上大挂车,一个又一个木箱子出现在眼前,半人高的树苗埋在箱子里,虽然不了解薯莨的特性,可耿天却知道这东西是根茎植物,看着小臂粗的粗壮和枝桠上的墨绿,耿天知道顾伟的战友用心了。
真正看到薯莨,深埋心底的那个美丽的纱梦悄然升起,香云纱是有生命的“活的面料”这在全世界而言也是唯一的,没有薯莨,耿天还能放弃,毕竟那东西根本不是北方城市能够栽种的,离家远走他方也从没有在耿天的心底存在过。
可意外得了天赐的耿天没想到竟然能够得到薯莨,毕竟随着时间的推移,香云纱已然登顶,而这也造成了制作香云纱的主要材料薯莨变的无比珍贵。
不过师傅也说了,随着大面积的种植,薯莨的质地已经下降,那个东西也是需要沉淀发酵的,越是品质好的薯莨,制作出的香云纱越好,而且香云纱有着一千多年的悠久历史,近乎失传的手艺也造成了如今这种并不完整的局面。
耿天曾经在大寨里见过一块被保存完好的香云纱,那种轻轻晃动下,好像活了似的水波和绸面深深吸引了耿天,师傅告诉耿天,这样品质的香云纱已经不存在,当时的那一刻,耿天心底充满了遗憾。
不信邪的耿天磨这老师傅学了制作香云纱的手艺,古老的手工艺使得香云纱饿制作极其的繁琐,根本不是拿来就能制作的,需要经过反复晾晒、水洗、发酵,,让两者之间进行着更深层次的相互渗透、相互吸收和相互融合。
轻抚树干,微眯着双眼,眼前好像又看到了那块随着师傅一起下葬的香云纱。那个活着面料。
“天儿?”
站在大挂车下,仰着头看着不知道沉浸在回忆中的耿天,暗暗皱了下眉头的顾伟不喜欢,不喜欢耿天眉目间的那抹怀念,可顾伟也知道能够让耿天露出这幅模样的只有那个未曾谋面的老师傅。
没有人比顾伟了解耿天对老师傅的感情,顾伟同样感激那个倔老头,顾伟清楚如果没有老师傅就没有今天的耿天。
琢磨着是不是带耿天走一趟大寨的顾伟眯了下眼睛,拍了拍车厢叫醒了耿天。
低头看着站在车下眼底带着担忧的顾伟,咧着嘴一笑的耿天松开抚摸树干的双手,爬下大挂车,招呼着耿顺等人先把树苗子运上去。
虽然不知道这一个个木头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但植物还是看得出,也知道这东西大老远运来肯定是好东西,怕耽搁下种,根本来不及多想的耿顺带人扛着死沉的木头箱子往山里跑。
“顺子哥,果林东边,靠近溪水的那块空地。”
哎了一声的耿顺总算知道那么好的一块地干啥用的了,也没多想扛着箱子就往山里爬。一路疾行,赶到山里放下箱子,耿顺就往猪场跑。
一路小跑到猪场,从仓库把铁锹翻出又回到了溪边,一群人分工明确的挖坑的挖坑,移植的移植,从中午开始干,一直干到天黑才算把第一车木箱子里所有的薯莨移植到地里。
打发顾伟带人回去吃饭,收拾工具的耿天等到人全部走了之后,左右转了一圈才悄悄的把灵泉水浇灌了一遍。
没敢多浇,只是每棵薯莨点了那么两滴,可即使是这样,也让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