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秋穗泪眸抬头,不甘的问道,“即算是有怀疑,婢与精卫一样担着可能,大王径直便过来问婢的罪,不曾拿夫人试探半分,从来都是直接跟我家主子问罪的,大王的私心,是否也太重了些?这子虚乌有的罪名,大王连问都不曾过问,就要扣到我们主子头上来吗?”
她尚且不知,前两段她的言行,确然是减轻了阿政的怀疑的。
而后面这一段,却是她又将好不容易消散的疑心重又燃起,更是直接揭露了自己的罪行。
阿政冷笑着,“你对青鸾宫的关注倒是挺多啊,以下犯上,还不知罪?”
秋穗满脸不甘,但在阿政面前,亦不敢多犟半句嘴,只是流着泪低声啜泣着,喃喃道,“婢冒犯了夫人,婢知罪。”
我在一侧一直未开口,而是观察着芈青萝的面色。
此刻,她的脸已然是僵硬到了极点,想必她亦知道此番我与阿政是有备而来的,焦急着按捺不动,不过是在想对策罢了。
“你不提精卫还好,可既然你提了精卫,你的罪名反倒是坐实了。”阿政冷笑着,芈青萝再按捺不住,挺着大肚子跪了下来。
“大王,秋穗糊涂了,才做出这般胡闹之事来,还请大王宽恕她的罪过。”芈青萝说着,重重往地上一拜,额头及地久久未抬起。
秋穗则睁着诧异的眸子,喃喃问道,“为什么?”
一直跟在我身侧缄默的精卫,望着呆呆的秋穗,面无表情而淡淡的说了句,“宫内长使少说也有七八十名,这其中,更有一位方长使和芳长使。如今,方长使已然是方七子了,方圆的那个方。我查彤史时,一不小心,将那方圆的方字,多添了两笔……”
此言一出,秋穗再难安稳,瘫坐在地上。
芈青萝则是跪在地上隐隐抽动着,不敢动弹半分。
秋穗大喊着饶命,跪伏到阿政身侧,拽着他的衣角哀求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婢狗胆包天才会想着去害涟七子腹中龙嗣的。只因婢曾经在玉和殿不小心冲撞过涟七子一回,涟七子当下便掌了婢的嘴,还连带着骂我家主子是不要脸的贱货,婢怀恨在心这才会害涟七子的。婢之举措,与我家主子无关,我家主子不知情,还请大王惩罚婢一个人就好,不要连累了主子。主子已然痛失两个爱子,不能再失去大王和腹中龙嗣啊大王!”
倒也算是个忠贞的角色,大祸临头时,亦晓得替主子背锅。怪不得芈青萝如此重视她,入了咸阳宫也不管避嫌的要带着昔日长安君府的旧人了。
阿政恼怒之下,当即便将秋穗拖出去杖毙了。
芈青萝虽在替秋穗求情,却也只是恰到好处的尽一尽做主子的昔日情分了。
待将秋穗拖走了,阿政才回眸来,冷眼瞧着芈青萝,语调中尽写肃杀之态,“秋穗不过是在顶你的罪罢了,孤有眼睛会自己看,孤更有耳朵会自己听。此事,有秋穗替你担下责任也好,免得将此事结果宣布出去时,你面子挂不住。”
芈青萝面色有些骇然,她本以为,秋穗替自己担下了责任便好。哪知阿政会这般强硬态度,更兼一双通透的双眼看穿这一切,还要与她追究。
深知难逃责罚的芈青萝,最终也只得在阿政面前跪下,“但凭大王和夫人处置。”
“你所求,不过宫中荣华富贵罢了,想要个什么样的身份,你且说与孤听听。”阿政面色缓和了下来,如是问芈青萝道。
芈青萝白了脸色,“婢如今有了身孕,按礼制和先前例子,当在诞下子嗣后封为八子的。婢不敢有所多求,只愿依照礼制来。”
阿政冷笑两声,“孤在此之上给你再加一级,待你诞下子嗣,不管是男是女,都封为青良人。自此,你在咸阳宫,位分再不会变更!”
“大王这是明升暗谪,自此,大王怕也再不会踏足暖春殿了罢!”芈青萝的语调中尽是悲凉,“如此青良人,婢要来何用?”
阿政冷笑着,“念在你是青凰之妹,更兼丧子之痛,孤才许你这青良人之位分,莫不然该是等你诞下龙嗣便丢至隐宫的,怎的,你还不知足?”
那一句你还不知足,犹如万年寒冰,凉彻人心!
说:
os:你们以为芈青萝会这么早狗带,绝对不可能,毕竟丫还有孕,而且她绝不可能这么早作妖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