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门罗大师的安慰,众人虽说少了几分担心,不过也还没能完全释怀,毕竟讯通仪失灵,他们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心里总归是没底。
就连休息的时候学生们之间也几乎没什么交谈,大家都是默默地围坐在一起,默默地啃着自己带来的各种零食小吃,气氛还不如没进入雾海森林之前。
突然,女生咯咯的笑声打破了沉默的气氛,众人不约而同地抬头去看,就看到随队的两个女学生中长头发的那个正指着杰克在笑:“哈哈,你……你刚刚那是什么表情啊,逗死了!”
杰克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长发女生说的是他,眼神茫然:“什么表情?”
“就是之前那个啊,左眼珠往左看,右眼珠往右看,我只见过斗鸡眼,还没见过你这样的!”长发女生兴致勃勃地盯着他,“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无意识的吧……”杰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切,真没劲!”
长发女生听他这么说,顿时就没了兴致。
不过倒是因为她,气氛总算不再那么压抑了。喜欢搞怪的学生就在大家面前表演了几个小魔术,又有几个好学的学生跑到门罗大师面前请教学术上的问题,这段休息过后,众人的精神都有了好转。
门罗又带着众人找到了另外一个沼泽地,这个地方的沼泽面积比他们第一次遇到的还要大,众人收集了不少沸藤叶,一天连着遇上两个采集点,就连门罗也说大家的运气好。
雾海森林的天黑得早,刚到傍晚时分,一片铅色的云雾就朝地面压了下来,就连空气中都带了几分窒息的感觉,天空由灰变黑不过是几分钟内的事情。
据说森林里的野兽并不多,白天他们连鸟叫声都很少听到,就好像这雾海森林中的动物都有能避开人类的本事般,然而到了潮湿偏热的地方,即使身上喷了防蚊药水,蚊虫还是特别多。
门罗和助手挑了个较为平坦视野开阔的地方扎营,有了前一天的经验,搭帐篷的搭帐篷,捡枯枝的捡枯枝,做饭的做饭,分工合作很快就把营地布置得井井有条。
讯通仪仍然无法使用,不过他们在森林里走了一天都没遇到什么危险,原本提起来的心也逐渐落了地。喝了热乎乎的浓汤后,众人又打开了话匣子,互相交流机械方面的心得,就连苏白涟也难得的插了两句点评。
季末则沉默地抱着他的金属碗坐在离人群稍远一点的地方,整个身子都没入帐篷的阴影中,一双漂亮的黑眸目光锐利地扫视众人,突然,他的视线落在了杰克身上。
杰克穿着那件皱巴巴的红色外套,坐在篝火边缘,一口一口地在喝水。
他喝水的动作有点奇怪。寻常的人抱着水壶喝水,一般是直接仰头灌,喝几口才停下来喘口气,但杰克却是喝一口就停一下,喝水时脖子扬起的角度偏低,每次都会漏下一些水,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或者说是没有注意到这点。
杰克晃了晃手里的水壶,又仰头灌了一口。下巴扬起时,杰克的脑袋突然朝季末转了过来,那双蓝灰色的眼珠骨碌碌地转了转。
左眼珠往上翻,右眼珠往下翻……过了两秒钟,两只眼珠又像玩偶一般弄成了斗鸡眼。
尽管脑袋对着的方向是季末,但那双眼睛的焦点却似乎并不在季末身上,或许这只是个无意识的动作。
季末皱眉又看了两眼,无法确定是个什么情况。
而就在这时,杰克身边的人因为笑的时候动作太大,后背撞到了他,杰克整个人猛地往前栽倒,水壶里的水洒了一地。
“呀!不好意思!”和杰克同住帐篷,那天晚上以为杰克失踪了的男生连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杰克以怪异的姿势趴在地上,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不过众人并没有注意到这点,那个男生和另外一个好心人一起把杰克扶起,还帮他捡起了水壶。
“这下糟了……”捡水壶的时候两人才发现,洒落的水弄湿了大家收集来的枯枝,还湿了好大一片,他们挑挑拣拣,也找不到两根没有弄湿的树枝。“总不能等这些树枝变干,还是再去收集一些回来吧。”
“让我也去。”杰克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含糊,不过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也去。”
“好吧,那你就跟我一块去好了。”另一个好心的男生笑笑,“汤姆就负责收拾残局。”
“没问题!”撞洒了水的汤姆自觉地把那些弄湿的树枝一捆一捆地丢到外面。来回两三趟,再回到堆放枯枝的地方,汤姆就看到一个漂亮的黑发少年也在帮忙清理,他赶紧上前:“你不用帮我的,这里让我来就好了!”
“你是昨天发现杰克失踪的人?”季末看着他。
汤姆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是我太紧张,小题大做了。”
“你和杰克很熟吗?”季末又问。
“也不算很熟……他是接骨木学院的,而我来自南荞学院,在此之前我们并不认识。”汤姆说,“这一轮他的学院就只剩下他,刚好他的床铺就在我旁边,所以我们聊了几句,正聊天的时候他跟我说要去趟厕所,结果快两个小时还没回来……”
季末点头,又问他:“昨天他回来以后,你有没有发现他又哪里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汤姆皱眉想了想,然后摇头道:“我不清楚他以前是什么样的,相处的时间还太短,还真没怎么留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