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无伤大雅的小别扭,闹到他们回到安平的时刻,韩琅也差不多消了气了。
贺一九说,帮派的事情也差不多稳定下来,他可以着手干点别的。韩琅问他这个“别的”到底是指什么,他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说暂时保密。
“说真的,你若是还想入仕,要不找赵王试试?”
“是赵王殿下,”韩琅忙纠正他,又道,“殿下与我有恩,我自当效犬马之劳。不过回到安平已经好几日了,他却一直没有联络,不知道是怎么了。”
贺一九用手肘撞撞他的肋骨,笑道:“哎哟,说话这么江湖气。我瞧着是我俩突然失踪太久了,他对我们没兴趣啦。”
说曹操曹操就到,两人刚走到家门口,就见一个管事模样的人等在那里,见了两人便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道:“韩公子,贺公子。”
韩琅一眼就认出这是赵王的人,丝毫不敢怠慢,忙把人请进去说话。管事说,赵王想在十日后与他们会见。至于为什么是十日后,是他现在还有另一件事要忙,暂时无暇□□。
他还安慰韩琅道:“韩公子不必担心官职之事,赵王殿下说,您失了县尉一职,其实是件好事。殿下已安排您在大理寺于大人麾下,暂时任学徒一职,实际上仍由殿下调遣。待日后公子考中进士,再为您安排升迁。”
说罢,他再度躬身下去:“小的先祝贺韩公子了。”
韩琅还没答话,贺一九立刻抢着问道:“大理寺?莫非要我们搬入京中?”
管事微微一笑:“安平毕竟路远,赵王殿下若有事安排,两位跑前跑后的也不方便。至于贺公子,殿下说您没考过功名,安排起来有些困难,于是先让小的来听听您的意见,看您是陪同一起前往京城呢,还是另有其他打算?”
潜台词就是说贺一九就是个江湖莽夫,不适合做官了,贺一九当然也不想走仕途,但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张口答道:“韩琅去我就去。”
管事似乎并不意外,点了点头,转朝韩琅道:“那韩公子的意思呢?”
韩琅也很犹豫,坦白说,这次回家一趟,他的许多念头都已经发生了转变。曾经觉得自己一辈子待在安平,做一个问心无愧的好官,这样也就行了。可造化弄人,他血脉特殊,还学了一身不平凡的本事,却不敢告诉任何人。如今的他,恐怕是回不去往昔那种生活了。
他感到贺一九的手一直搭在他肩上,似乎无形中给他一种力量。就这样犹豫许久,他才缓缓答道:“不瞒你说,我这次是回了祖宅……”
他本想说,自己家族来历神秘,擅长灵邪之术,他这样身份的人入朝为官恐怕遭人非议。没想到话才说了半句,对方就呵呵笑道:“韩公子是回了一趟荒山流吧?赵王殿下已经知道了,毕竟韩公子失踪这么久,殿下总不能放着不管不是?不过公子您不必担心,殿下不觉得您身份有异,正巧如今朝中出现了诡异之事,由您这样身份的学徒去协助于大人查案,那再好不过了。”
等他说完,韩琅仍面有难色,旁边的贺一九似乎也想和身边人商量,但管事在这里碍事,他也不好开口。管事是通透之人,见状马上明白大概,开口笑道:“两位若有了决定,十日之后再告诉赵王殿下便是。在这期间,两位可以处理一些之前没来得及处理的事。那么,在下先告退了。”
等这人一走,贺一九连忙拉住韩琅,张口问道:“你怎么想?”
“我肯定是不得不去了,”韩琅苦笑两声,“他连我去了何处都能查到,恐怕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关键是你,你的地盘在安平,如今我要进京,你怎么办?”
贺一九轻松一笑:“我能有什么?我早说过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地盘不就是个营生,营生在哪儿做不起来?正好你不喜欢我干这些打打杀杀的事,京城那地方龙蛇混杂,我怕是也施展不开。不过你也别担心,不能便宜了赵王那孙子,叫他给我买个铺面,我干点别的去。”
韩琅听到他还记着自己前几天说过的话,心里一阵柔软,但紧接着听见他叫赵王孙子,吓得差点冲上去捂他的嘴。贺一九嘿嘿直笑,趁机把他捞在怀里:“阿琅,我早说过,我看上你了那是一辈子的事,谁都别想轻易甩开我。”
韩琅被他臊得耳根发红,听到对方为了自己如此不管不顾,更是感动得无以复加。“不过我有个条件,”贺一九贴在他耳畔说,“等赵王身边的事情结束了,你当时想查清的宝昌坝的真相也浮出水面了,你跟我走,别去考什么进士,当什么官员了。”
他的鼻息协同话语全部吹进韩琅的耳朵里,让他心头发热,禁不住抬起头来望着面前深情款款的男子,眼眸里难掩迷恋。贺一九亲亲他的额头,继续道:“我很少要求你什么,我就要求你这一次,不要等到真的穷途末路才走,到时候,恐怕想走也走不掉了。”
韩琅眨了眨眼,喃喃道:“好……我答应你。”
贺一九直接扑倒他,亲昵地把他摁在椅子吻个不停。两人缠绵许久,最后变成韩琅偎在他怀里,被他两手交叠搂着腹部。贺一九埋头在他肩后,压低了声音道:“到那个时候,我有个秘密告诉你。”
“什么秘密?”韩琅好奇发问。
“现在不说。”
韩琅笑了:“行啊,那我也有个秘密,一同再告诉你吧。”
到了傍晚,韩琅回忆白天赵王派来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