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叶成了无助的孩子。

至少在林要要眼中是这样。

见她一改平日无所畏惧的状态,整个人像是恨不得蜷缩在地缝儿中的实验小白鼠似的自然是心疼,又略有些气愤,咬牙切齿道,“好端端的家里怎么会有摄像头?”

素叶依旧耷拉着脑袋,没有响应林要要的话,也没反驳和更正她的认为。只有她自己心里明镜似的,这些照片之所以流出并非是家中被偷安了摄像头,而是他们自拍的照片,在香港那晚,年柏彦夺过相机后留下的画面。

原本就是两人间嬉戏欢闹的举动,不曾想今时今日成了攻击她和他的利剑。

素叶对这些被曝光的照片丝毫不陌生,每一张都出自相机里的,而她第一时间也翻查了家中相机,相机还在,里面的照片也还在,但很显然的,是有人潜入家里拷贝了相机中的照片。

也因如此,素叶才恍然,为什么家中被盗那天被翻得乱七八糟,原来盗贼的目的很直接,就是想找她和年柏彦之间的证据,钱财丢失不过就是掩人耳目。

手机响了,是林要要的。

她拿出看了一眼后迟疑了一下,摁断。

手机铃声令素叶有了些许反应,她抬眼看了看林要要,眼神担忧,“不会是媒体缠上你了吧?”

网络人肉的力量极其可怕,那些人无孔不入,不将人彻底扒皮绝不算完,能查到林要要身上也很正常。

林要要闻言摇摇头,“是司承打来的,他八成会问到你的情况,我怕你心里不舒服。”

“没事,你给他打过去吧,万一他找你有事呢。”素叶感到窝心,在这个时候有人陪伴总是好的。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做了逃兵,她拔了座机的电话线,关了手机,锁紧了房门,甚至拉紧了窗帘,彻底成了见不得光的鼠辈。房门被敲响了好几次,有纪东岩的声音,有舅舅和舅妈的声音,有叶澜的声音,甚至还有年柏宵的声音。

她统统自动屏蔽,视而不见。

林要要伸手将素叶垂落在额前的一缕长发别于耳后,轻声道,“不用,他再打来我再接吧。”

素叶静静地将头埋进抱枕,有一瞬心口沉闷,呼吸窒息。

没一会儿,手机铃又响了。

素叶听到林要要起身的声音,她接通了电话,可很快地,又是林要要返回来的声音,碰了碰她的胳膊,略带迟疑的,“小叶,找你的。”

素叶抬头,反应了半天。

林要要用口型告诉她,是年柏彦。

心中那根弦蓦地崩断了,所有的麻木和无动于衷瞬间分崩离析,素叶在下一秒就夺过了手机,紧紧攥在手中,如同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张了张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却在听到男人熟悉低沉的嗓音后,眼泪簌簌落下,不受控制的。

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叶叶,别怕,我马上回国。

素叶的声音像是卡在嗓子眼里似的,始终发不出动静,只有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停地往下砸,大颗大颗的,如同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终于看到了大人似的。

林要要在旁看着直叹气,递了几张纸巾过来。

素叶接过,拼命按着双眼,可没一会儿,纸巾还是被泪水打透了。

“别哭了,听话。”年柏彦的声音听上去沉重,略带压抑。

“我……”好不容易的,素叶终于挤出一点声音来,从颤抖的红唇中飘摇出来,通过电波,撞进了男人的耳朵里。

“我没哭,真的。”她用力地憋住想哭的yù_wàng,使劲深吸了一口气,可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还是怪怪的。

手机那边默了几秒,然后叹道,“傻丫头。”

一句话说的素叶又泪眼连连。

“我真的没事。”她拿过纸巾用力捏走了鼻涕,“别耽误你的工作。”

“工作已经完结了。”年柏彦的语气参杂心疼,“叶叶,你听我说,记住,在我没回来之前什么都不要做,乖乖待在家里,所有的事我来处理。”

“嗯。”素叶有些哽咽。

“不要上网,也不要去看那些新闻报道,总之,乖乖地等我回来,好吗?”年柏彦语重心长地叮嘱。

“嗯。”

“我会让柏宵亲自过去给你多备些吃的。”

“不用了,要要在我这儿,她买了好多东西。”素叶紧紧搂着抱枕,闷声。

年柏彦那边似乎松了一口气,“那也好。”

“柏彦……”素叶叫了他一声。

“嗯。”

素叶使劲憋了下嘴唇,再开口,像是惶惶不安的孩子,泪眼朦胧地问,“你真的会很快回来吗?”

“会。”那边没有丝毫迟疑,斩钉截铁。

她含泪笑了。

威尼斯的天空阴沉了不少。

结束通话后,年柏彦攥着手机伫立在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天边昏暗不明的光线将他棱角分明的脸映得忽明忽暗,他看似平静,瞳仁深处却波涛暗涌。

结实的手臂撑在窗棱上,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很快地,身后扬起清脆的高跟鞋触地声,紧跟着是许彤的声音,“年总,开会的时间到了。”

年柏彦没反应。

许彤没再继续催促,小心翼翼在身后等着。

良久后,年柏彦开口,语气坚决,“我要最快回国的航班。”

许彤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说,“年总,国内的事情我已经着实去办了,相关媒体已经开始打点,您现在不能走,汇丰银行的项目总监还在等着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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