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富人,该存在一样存在。

可能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话,杨玥妈妈的脸色有点不悦,眉头也皱得紧紧的,丁教授见状后赶忙上前,低声劝说,“我看您还是到外面等吧,素医生虽说性子怪了点,但很有本事的。”

杨玥妈妈不满地看了一眼素叶,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出了办公室。

丁教授也出去了,示意她好好做。

素叶无奈。

再学术的一个人,一旦跟利益挂上边儿,也难免会世俗了起来,例如,丁教授。

只是,令素叶不解的是,她貌似没离开联众多久吧,怎么丁教授转变这么快?他向来是个一心埋头研究的人,现如今也对着有钱人点头哈腰了。

等两人离开了后,素叶看向依旧躺在躺椅上的杨玥,淡淡地说道,“还不打算睁眼吗?”

杨玥这才睁开双眼,从躺椅上坐起来,转头看向素叶。

素叶也看着她,起身,坐在了躺椅旁边的椅子上。

杨玥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素叶。

素叶觉得,杨玥的眼睛里没有她妈妈的强势,一如照片里的一样,纯净,毫无杂质,只不过,透过这份纯净,还能看出迷茫。

“你刚刚睡着了吗?”素叶问。

杨玥不回答。

素叶继续问,“你平时睡觉的时间长吗?”

有关这个问题,何明和方倍蕾在治疗档案上都有记录,她平时睡觉的时间长达十二个小时,也就说,杨玥除了晚上正常睡觉外,在工作中也经常会睡觉,甚至有一次在作专题的过程中也睡着了,严重耽误了工作。而这种嗜睡的现象,现在越来越严重,电台鉴于无法忍受这样的员工已经将她辞退了,她现在待在家里,清醒的时间远比睡觉的时间要少得多。

这些,都是杨玥妈妈替杨玥说的。

杨玥妈妈说,家里保姆反映,杨玥常常会睡上一整天。

杨玥不是哑巴,她只是面对治疗师从不说话。

这也给方倍蕾和何明的治疗造成很大的麻烦和不便。

所以,面对素叶的问题,杨玥还是沉默。

素叶没急,想了想,然后说,“你知道我最擅长什么吗?”

不同于其他治疗师,素叶换了种方式跟她沟通。

杨玥虽说还是不知声,但看向素叶的眼神里有了一点点的好奇。

素叶看出细微的变化来,笑了笑,抬手指了指大脑,“我是专门研究人的梦境的。”

杨玥不解皱眉。

“换句话说,我就是解梦大师。”素叶的笑容清淡迷人,“用一种近乎匪夷所思的迷信手段来解决你的困惑。”

“你怎么知道我有困惑?”意外的,杨玥竟开口说话了。

声音很好听,小小的,柔柔的,像是受了惊的画眉鸟儿似的。

素叶的笑容扩大。

她知道,一旦这个姑娘开口讲话,那么就意味着从心理上多少接受她一些了。

想了想,道,“那你信不信,我不但知道你有困惑,还能在你完全不用描述自己情况的前提下得知一切事情。”

“你要给我做催眠?”杨玥皱眉。

是个敏感的姑娘,素叶心想着,她看过方倍蕾的标注,杨玥是个十分不配合的病患,这里的不配合就是指代她始终不肯接受催眠治疗。方倍蕾是催眠高手,但在客户不配合和不信任治疗师的情况下,她是无法实施自己的能力,这也是方倍蕾最后束手无策的原因。

素叶悠闲地倚靠椅背上,耸耸肩膀,“不,催眠不是我擅长的,我刚刚跟你说过了,我能透过你的梦境窥视你的内心。”

杨玥半信半疑,“你骗人。”

“哦,那你敢把你的梦告诉我吗?”素叶挑眉。

杨玥抿了抿嘴,“你不过是障眼法,最后还不是一样要靠我说的?”

素叶想了想,“那好,你把你的梦境画下来吧。”

“画下来?”

“对。”素叶回到办公桌后,拿出一夹白纸,放了一支笔在上面,敲了敲,“你八岁就学画画,拜的全都是国外有头有脸的名师,所以,把自己的梦境画下来绝对没问题,对你来说不是技术上的难题。”

杨玥坐着不动。

“怎么,你怕了?”素叶激将法。

杨玥突然起身,蹬蹬蹬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盯着她,“你很奇怪啊,治疗师不是一向任由病患画画吗?哪还有像你似的规定别人画什么的。”

素叶知道,作为行为治疗领域的权威何明,也用过这种方式,画画,是最能彰显人物性格和内心的一种方式,面对杨玥这种不开口说话的病患,何明必然会采用这种办法。

当然,何明肯定是要求她随便画。

但对于一个对心理治疗师有着抵触、又是二十多岁的大人来说,画画这种事完全是可以受她自身意识的控制,不像是小孩子,心不设防。

素叶敢打赌,杨玥画的东西一定是经过刻意掩饰的,再加上她又有着美术功底,想要蒙混过关也是有可能的。

何明不是看不出这些来,这也造成了他最终放弃的行为。

素叶微微一笑,“那你到底是敢还是不敢呢?”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做梦呢?”杨玥反问。

素叶回答了她的疑问,“人在做梦的时候,眼珠会有波动,眼皮也会随着跳动,我刚才观察了一下你,确定你是处于熟睡状态,而且,做了梦。”

杨玥看了她良久,咬咬唇,然后拿起笔,开始闷头画。

素叶耐心地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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