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凯的话吓了素叶一跳,她条件反射地颤抖了一下,抬眼看着素凯,语气变得尖锐而攻击。“你是个警察,没有根据的话怎么能乱说?你凭什么说年柏彦杀了人?你找到什么证据了就说他杀人?你是看他不顺眼吧?所以你才会想法设法地往他身上乱扣罪名!还是,你觉得这件案子始终就是个无头公案,所以你就想找个代罪羔羊?”
“姐,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素凯眉心凝上痛苦,“我也想徇私枉法,我也想睁只眼闭只眼,但,缉毒中心不是咱们家开的,我无法控制其他部门的人去查这件案子,公安局也不是咱们家开的,我也无法阻止相关部门赶到现场。姐夫是公众人物,是在社会上有影响力的企业家,往往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是不能犯一点错误,因为不知道有多少只眼睛在盯着他。”
素叶的悲伤溃不成军,她再也无力抬眼看素凯。
“我知道你会请最好的律师,其实,在废弃物发生的一切我相信律师会找出作为判断正当防卫的证据来替姐夫辩护,而姐夫为了维护家族名誉而做的那些事,就算没有律师,姐夫也顶多就是妨碍公务。这些都不足以令他判刑,对他对不利的,其实就是石城。”素凯心里闷闷的,像是有巨石压得他透不过气来,见素叶又要开口辩解,他接着说,“你听我说完。”
素叶颤抖着嘴唇,没再说什么。
“石城这条线是其他部门其他同事去跟的,他们已经查出了石城当时是被一个道上的团伙带出了国,他们走的是水路,这伙人的头儿是一个名叫坤哥的人,而姐夫,跟这个人一直就有联系。”
坤哥……
这个称呼很熟,像是在哪儿听过。
素叶按着胸口,努力去回想,记忆突然定格在那一天,金大中被几个壮汉绑着进了她的办公室……
她的大脑“嗡”地一声。
素凯没有留意她的神情,接着说,“在废弃屋附近,公安部同事带走了坤哥的几名手下,其中一个名叫阿鬼,是坤哥的左膀右臂。刚开始他什么都不说,再查问的时候,他就说一切都是他做的。”
素叶看向素凯。
“这年头,黑道上讲规矩的人不多了,阿鬼就是其中一个,他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揽自己身上。他固然有罪,因为当初就是他带着手下将石城送出国,然后杀了他。抓来的其他手下,有一个决定转为污点证人,他向警方坦白,石城的死是因为雇主的要求,这名雇主就是年柏彦,而在废弃屋周围埋伏着的杀了雇佣兵的那些人也是坤哥的人,同样是受雇于年柏彦。”
“不可能!”
“相关部门已经查出了年柏彦与坤哥的金钱交易记录,还有一直跟着石城那条线的同事也赶赴越南,按照污点证人的供词,果然在一个骨灰坛里找出了按照骨密度比例应该是两人份的骨灰。死者是个女性,看得出她在家里的地位不是很高,否则她的家人怎么会注意不到骨灰坛里的异样呢?在骨灰坛里我们找到了没有烧尽的骨头,这可能跟当地还是流行土葬所以火葬技术欠缺有关。当地公安配合了中国公安,将仅存的一点骨头送到国内科学部尝试进行提取dna,其中一组就是石城的。”
石城被烧成了骨灰?
素叶的手指在颤抖。
“姐夫给了坤哥两笔巨资,每一笔数额都高得吓人,虽说他没有亲手杀人,但,他是教唆杀人,同样要负上刑事责任。”素凯紧皱着眉头,“更重要的是……”
他说了一半儿。
“是什么?”素叶好不容易找回声音,看见素凯这么支支吾吾,心中不详的预感蓦地扩大。
素凯艰难地说,“听公安部同事说,姐夫他……他已经认罪了。”
“不……”
“他承认,是他雇佣坤哥的人除掉石城,为了逃避法律,才让坤哥的人将石城带出国去处理,姐夫对雇佣坤哥的人所做的一系列行为都供认不讳,他将大部分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他疯了……疯了……”
素凯神情凝重,“他不是疯了,他说,他累了。”
素叶的眼泪又下来了,“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我要是去找他,我——”
“现在公安部那边的证据确凿,姐夫又能怎么样呢?”素凯让她清醒一下,“事实上他的确唆使杀了人。”
“一定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其他的都是小问题,唯独这项杀人案。”素凯咬了咬牙,“姐,你现在不能再失去理智了,一是你已经怀孕了,已经做妈妈了,二是姐夫的案子真的需要一个最佳的律师来帮忙。”
素叶的呼吸急促。
“姐,这么跟你说吧,姐夫被判刑是在所难免的了,但是不是真的要数罪并罚具体还要看案情的整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可能减少刑期。”素凯为她打气,“现在好就好在姐夫的认罪态度很好,而且石城也好,那些雇佣兵也罢,都是以威胁你们为前提,这点很重要,如果能被律师好好利用,一定对刑期有帮助的。”
素叶的大脑浑浑涨涨的,精神无法集中。
半晌后喃喃问,“你的意思是,石城威胁过他对吗?他威胁柏彦什么了?”
“他……手里有你小时候的照片。”素凯极为艰难地说。
素叶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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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
传得最厉害的,当属他走毒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