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然显然已经知道了什么,他伸手,抹去她脸上的眼泪,说道:“都过去了,当我知道你怀了我们叶家的骨肉,而我还一心想要保护着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放下一切了。”
听了叶然的话,秦安暖心里更加的难受,她颤抖着抬起手,落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拂过,望着这张眼神中带着淡淡忧伤的脸,她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三个相依为命的少年,在遥远的异国,为了生存,受尽磨难的情形来。
她起唇,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道,“还好,副总裁还好好地活着。”
此时的秦安暖,并不知道叶然的那颗心脏,已经有如摇摇欲坠的高楼,随时会崩坍。
叶然抬手,手掌覆盖在她的小手上,另一只手则擦去她脸颊上的泪,说道,“安暖,你不要有压力,不要有愧疚,这事本来就和你没有关系,从另一个角度说,你也是受害者。大哥既然开口原谅了秦石,那么,这意味着,他已经彻底放下了过去两家的恩恩怨怨。
虽然这对他来说,有着难以想象的难度,但是他既然已经亲自开了口,就会做到。”
“那么……”秦安暖有点急切地问,“你知道他突然去中东干什么吗?我偷偷听到他和我爸爸的谈话,那个地方对你们三兄弟来说简直不堪回首,他为什么还要去?
而且,我看了新闻,最近中东各国因为石油问题冲突不断,全世界各国都在防范着一个叫做杰弗森的恐怖头目,他在中东无恶不作,已经有很多无辜的人惨死在他的手下!他去,不会有危险吗?”
“他在高层会议上说,是为了开拓叶氏在中东的市场,通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有机遇的地方。”叶然将叶淮南前日在高层会议上的一番发言告诉了秦安暖。
“不!”秦安暖眼神笃定地摇头,“不可能!叶氏现在蒸蒸日上,早就是亚洲第一大财团,现在并不需要到危险中去寻找机遇,他突然这么做,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叶然不禁默默地对秦安暖流露出赞赏的目光来,但是——
他现在不能告诉她实情,因为怕她会太担心了。
于是,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想太多了,要相信大哥。”
“对呀,妈妈,三叔说得对,应该相信爸爸,你就在家好好等他回来,到时候把你想说的话告诉他。”暄暄拉着秦安暖的手,也安慰道。
暄暄过去六年,和薄玺走遍了世界各国,见惯各种大场面,还曾经无意中帮助叶淮南解决过游轮上的袭击事件,他热爱电脑,乐此不疲地开发各类软件。他对中东这种地方自然也很了解,其实他内心对于爸爸此行也有担忧,但是,他不能在妈妈的面前表现出来。
秦安暖慢慢地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副总裁,你们的母亲,暄暄的奶奶,现在……现在在哪里?”她听叶淮南说,他们的母亲因为当年受到太大的刺激,一直神志不清,现在还住在疗养院里。
叶然那张英俊的脸上闪过一抹黯然的神情,说道,“所有的人都以为妈妈当年随着爸爸的死自杀了,连我们三兄弟都差点以为她死掉了,那天早上醒来,我们找不到妈妈了,后来警察通知我们,妈妈在爸爸的墓碑前割腕自杀了。
我们三个人匆匆地跑过去,看到妈妈躺在爸爸的墓碑前,身下一大片血,已经染红了墓碑前的那片土壤,她手里抓着一束白色的菊花,菊花的花瓣也都变成了红色,但是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好像她不是去往地狱,而是要去往天堂一样。
我们都知道,妈妈有多么地爱爸爸。
医生说,她失血过多,恐怕活不过当晚,当时我和二哥都吓哭了,但是,大哥,一滴眼泪都没有留,是他将妈妈抱起来,对那医生说了一句话……”
叶然说着,声音有一丝颤抖。
“他说了什么……”秦安暖眼眶里不由地蓄满了泪花,问道。
“他说,我妈不会死,她一定不会死!!然后,就抱着妈妈狂奔着跑向救护车,我和二哥跟在后面。
妈妈最后没有死,但是,醒来后,就疯了,也不认得我们三兄弟了。
那时候,我们又被秦石策划绑到了中东,彻底地失去了和妈妈的联系,一年后我们回到中国的时候,她的情况更差了,当我们夺回叶氏之后,妈妈就去瑞士疗养了,我们每年都会过去看她。”
瑞士……
那是笑颜曾经疗养的地方,她突然想起来,叶淮南那年连续去过几次瑞士,原来是因为他发了疯的母亲在那里。
……
飞机上。
“……”叶淮南猛地睁开眼睛来,身上的限量版毛毯从身上滑了下去——
他做噩梦了,梦里那些黑暗,鲜血如同洪水般突然间汹涌而来,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做过梦了,更别说噩梦,而现在——
难道是因为他要重返那个噩梦诞生的地方了吗?
“总裁……”首席秘书安紫莫轻轻打开门,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杯红酒,弯腰将红酒递到他的手旁,柔声地道,看到他掉在地上的毛毯,她将毛毯捡了起来,折叠好,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叶淮南端起那红酒,轻抿了一口,目光中透着一丝冷冽,问道,“还有多久到?”
“十个小时。”安紫莫尽责地回答道。
十个小时,十个小时后,他就要重返旧地了——中东,这个带着神秘而可怕色彩的地方,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