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望着众人,抬手将戴在头上的帽子取了下来,丢在一旁,露出了他后脑勺的那块伤痕。
落日的余晖照在古老的建筑上,这个被战火浸淫的过度,人们的脸上总是多了一丝沉重。
秦安暖坐在颓败的广场上,静静地看着面前走过的人,她微微抬起头,左边脸颊的疤痕若隐若现地露了出来,但是,金黄的余晖下,她的脸仿佛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有一种祥和而干净的美好。
她手里举着电话,电话的那端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
“妈妈,你在那里还好吗?找到爸爸了吗?”
听到儿子充满期待的声音,她的心里涌起一抹酸涩,但仍旧面带着笑容,说道,“薄玺叔叔有帮忙,我们已经找到一些线索了,可以确定你爸爸没有死,我们再过不久,就能找到他了!”
“真的吗?”小家伙好兴奋地说,“太好了,我真想赶快见到爸爸。”
“放心吧,很快就可以看到了……”她温柔地说道,“我保证,我会把爸爸完完整整地带回到你身边的。”
“嗯!我等着你们。”
“那你呢,你怎么样?”
“我和薄荷姑姑还有三叔住在一起,很多人照顾我,我还帮着三叔干大事呢,我把那个寰球娱乐的网站全部都黑了,现在他们正在到处查呢,不过他们永远都查不到我的头上来,嘿嘿嘿。”暄暄向秦安暖说着自己的战绩。
“真棒,爸爸知道了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秦安暖欣慰地说道。
对她来说,人生最绝境的时候,也不会失去希望和力量,因为有暄暄这个充满元气的孩子。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才挂了电话。
“姐姐……你要买一枝玫瑰吗?”这时候,一个异国的孩子,打着赤脚走到她的面前,将一朵火红的玫瑰举到她的面前,问道。
“好啊……”她微笑着拿过玫瑰,伸手去拿身上的钱,她的脸上露出抱歉和遗憾的神情来——
“对不起,小妹妹,我,我出来的时候一分钱都没有带,这个你先拿走,你明天的时候害到这里来,我把你所有的玫瑰都买了,好吗?”
“好吧,谢谢姐姐,那我明天在这里等你,你一定要来哦。”小姑娘有点失望,但还是将玫瑰花拿了回去。
毕竟,对这孩子来说,她可能等着卖这朵玫瑰花的钱来迟下一餐饭。
广场,古老的石像后面,戴着帽子的男人将帽檐拉的很低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他的目光落在了秦安暖的身上,看着她微笑的样子——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着,眼圈泛红,拳头紧紧地握着,忍耐着心里的那一股冲动。
当那个卖花的女孩从他的面前经过时,他喊住了她——
女孩回头,“叔叔,你要买花吗?”
他从衣服的口袋里拿送给出几张钱来,递给女孩,交代道:“把这些花,全部送给刚才的姐姐。”
“好!”小女孩很高兴自己遇到了一个热心的顾客叔叔,于是拎着花篮飞快地往秦安暖的身边跑过去。
他站在那里,透过深邃的眼眸静静地看着。
“这是……”秦安暖看着将花篮递到自己面前的小姑娘,说,“抱歉,小妹妹,我已经和你说了呀,我今天没有带钱,没办法买你的花,我明天再买。”
小女孩摇了摇头,“不要付钱了,一个叔叔已经给了钱了,他说这里所有的花都送给你,姐姐,快拿着吧。”
什么……
一个叔叔……
秦安暖微微一愣,她拎着花篮,抬起头,四处看过去,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熟悉的面孔,她问道——
“小姑娘,你说的叔叔在哪里?”
“就在那里呀,石像的后面。”小姑娘回头指着广场对面的石像,说道,“咦,怎么不见了?他刚刚明明在那里,刚才他还给我钱了呢。”
秦安暖看着那石像,笑了,说道,“好,我知道是谁了,你快回家吧。”
“嗯!姐姐,再见。”小姑娘很顺利地卖完了花,开开心心地回家去了。
秦安暖手里拎着这一篮玫瑰,放在鼻子面前,闻了闻,香味怡人——
“薄玺也真是的,送什么花呀!”她转过身,挽着花篮,一步一步地离开了广场,往后面的酒店里走进去。
石像的后面,那蹲在地上的男人慢慢地站了起来,看着秦安暖的背影被夕阳拉的好长好长。
“老大,我们是美国华人帮派派过来保护和辅佐老大在中东地区的活动的。之前没来得及保护,请老大惩罚。”
刚才的数名黑衣人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站在最中间位置的保镖走上前来,低头说道。
叶淮南那如鹰般的冷眸缓缓扫过众人的脸,浑身散发着难以抵挡的气势,唇角微动之间,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摧毁!
众人的头低的更低了,眼前这男人才是真正决定美国华人帮派生死存亡的人啊!
他转了转中指上的戒指,这戒指上有一个骷髅头的标志——
“你们要保护的,是拎着花篮的那个女人。记住,要暗中保护,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们的存在,在此期间,你们要像隐形人一样在她的身边活下去,明白了吗?”
“是!”
众人听令,立刻消失在了他的周围。
他倚靠在石像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将内心汹涌的冲动——
是的,他想起来了!他在剧烈的头疼晕倒,又醒过来的时候,他想起自己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