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这一刻，他终于，彻彻底底的知道，其实，他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不是江山，不是仇恨，而是一个人。
只有她，才是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力量。
她是他的无可救药，是他的病入膏肓，是他的穿肠毒药，在他还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悄的融入了他的血液中，不断的侵蚀着他所有的感情，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侵蚀着他的身与心。
长时间被压抑的感情，就像是洪水，一旦开了闸口，就如同爆发般，一发不可收拾，势不可挡的汹涌而至。
他多么希望，多么希望自己能够代替她承受她的痛，可是，他现在，却什么都不能做。
他将自己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她的身体，感受到她的颤抖，心内又松了几分，还好，她还有知觉。
此刻的汝嫣璃，只是下意识的想要沉睡，想要晕厥，因为那样，就可以再也不用去承受这眼前的一切事情，从来都没有感觉到的疲惫刹那间顷刻而至，席卷了她的一切，她的坚强。
她闭上眼睛，甚至都感觉到了自己的灵魂又即将要脱离ròu_tǐ的感觉。
只是，一道声嘶力竭的声音一直在她耳畔嘶吼着，咆哮着，咬牙切齿，却又带着难言的痛。
可是他也只是嘶吼了一会儿，没过一会儿，他的声音就变成了哀求。
似乎是在哀求着她，让她不要有事，他炙热滚烫的泪，滴落在她的容颜上，犹如泪雨，那样炽热，几乎要将她的心脏给焚毁。
一bō_bō的痛楚源源不断的席卷着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汝嫣璃缓缓地睁开双眸，映入自己眸底的，是一张憔悴泛白的面孔，那个人的神情，充满了痛苦与悔恨。
她身畔的那个人，是谁？是夜无殇吗？
那落泪的人又是谁？是他，是他哭了吗？
不。汝嫣璃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直觉觉得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哭呢？就算是他哭，又怎么会为了自己哭呢？！
只是，他的眸中那闪烁着的晶莹的液体，又是什么东西？
他是在担心她吗？
汝嫣璃自嘲的笑了笑，夜无殇，何必呢……何必装作情深呢……
她只是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冷漠的侧过自己的脸，不想再去看他一眼。
因为疼痛的缘故，她觉得自己现在几乎就要虚脱，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也根本，就没有力气去挣脱开他那如牢笼般的怀抱。
不能挣脱，便只能疏离，便只能冷漠。
眼看着她唇瓣的斑斑血迹越来越多，夜无殇这才回过神来，心内剧痛无比，连忙将自己的手掌放在她唇边，痛声道：“璃儿，不要伤害自己了，你咬我，让我和你一起痛……”
汝嫣璃却依旧侧着头，不想再看他一眼，态度淡漠无比。
夜无殇宁愿她会大哭大闹，声嘶力竭，也不愿意她对他如此的淡漠疏离。
疼痛，一bō_bō，无止无休。
唇齿之间，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道，只是，她却依旧不管不顾，不理会他放到自己面前的手，只是无奈的咬着自己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
殷红色的血液，顺着她的唇角，缓缓的流淌着，光洁白皙的额头上，也已经是汗意涔涔，顺着脸颊的纹路，缓缓流淌下来，蜿蜒着，犹如一条河流……
夜无殇墨眉紧蹙，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心痛无比，终于，再也看不下去她继续伤害自己了，硬是将自己的手臂塞入了她的口中。
被疼痛折磨的几乎要撕裂的女子，此刻的意识已经浑浊不堪，唇齿之间的血液依旧在不断的蔓延着，只是，她却再也没有感觉到从唇上传来的刺痛。
夜无殇任由她狠命的咬着自己，手臂上传来了痛，可是ròu_tǐ上的疼痛，却抵不过心中万分之一的痛楚。
他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臂，紧紧的将她拥在自己怀中，力度很大，至死方休。
他从她那倔强隐忍的神情中，看到了她那颗已经伤痕累累的心，撕心裂肺怕是也不过如此而已。
然而，在她痛不欲生的同时，他似乎也，肝肠寸断！
情之一物，向来就是如此的伤人于无形，等到你反应过来明白一切的时候，一切却都已经太迟太迟了。
终于，她再也承受不住蚀骨的痛，整个人在毒素的侵袭之下，渐渐陷入昏厥。
夜无殇看着她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容颜，眉心一冷，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如果，他们两个人注定只能活一个人的话，那么，他尽自己的一生，也要保护好她。
月色凄冷，马鸣啾啾。
上面驮着的两道人影，离着魔教的位置，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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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数日有余，夜无殇在帝陵中待了一段时间，突然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慌，连忙从帝陵中出来，回到乾元宫的时候，却瞧见，汝嫣璃正蜷缩在床上，贝齿紧紧的咬着自己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蜷缩在床榻上面，一张清秀的容颜上，是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娇弱的身躯抱在一起，不停的打着战栗。
夜无殇看见她的这个样子，心中痛的顿时肝肠寸断，瞬间明白，她是毒发了，要不然，不会如此痛。
他疾步走到她身畔，将她柔弱的身子揽入自己怀中。
此刻的她，身上已经没有了一丝常人应该有的温度，冰冷无比，就像是一具古墓里爬出来的沉睡了千年的僵尸，纤腰瘦的几乎只剩下了一把骨头，不赢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