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洛笙歌至死都不会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她看见自己的哥哥浑身是血,止不住的血。他的后背早已血肉模糊成一片,他卧着的地方都占了一大片血迹!
即便已经围了许多纱布,洒了许多上上好的药,依旧没有用。
洛笙歌觉得眼前这个满身是血的人,有点可怖。但是她心里却不害怕,眼泪不受控制地哗啦哗啦掉。他的脸上也沾着血,若不是最密的人看得出他的脸部轮廓,谁也不会想到平日里宰相府的嫡公子竟然虚弱成如此模样。
他抓着洛笙歌的手,声音微弱。洛笙歌不敢看自己的哥哥,明明流了那么多血,他居然还在笑!
他怎么可能笑的出来!?
哥哥的手上也都是温热的血,因为抓着洛笙歌,有些黏糊糊的。
洛笙华有些艰难地缓缓抬起手,平日里明明那样平常的动作,现在却痛楚万分。
洛笙华觉得自己只要轻吻地一动都会引起血液往外流的猛烈效应。
他咬着唇,忍着痛处用手慢慢擦着洛笙歌的眼泪,却好像怎么也擦不完。他虚弱地勉着笑容,对自己亲爱的妹妹这样说道:“歌儿,哥哥恐怕要消失一阵子了。因为春天姑娘告诉我,她要娶你家容颜俊美的阿哥回娘家……”
“哥哥不许消失!不然谁给我买糖葫芦!”洛笙歌声音因为缺了门牙的缘故依旧漏风,带着哭腔更加语气诙谐。
可现场,却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
除了洛笙华……
他依旧笑着:“呐,若你不哭呢,哥哥保证,下次回来的时候,便给你买十串糖葫芦!”
“真的吗?”
“真的。”
“那哥哥要去哪里呢?”
“那你猜一猜啊……。”
“我猜不到。”
洛笙歌进宫后,时时回想当时自己的哥哥。
只恨当时的年纪太小,还不知道什么是死亡。
那明明是悲伤的离别,自己却被那鲜血吓得哭的泪哗哗。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为什么会死,不过他后来,确实应守承诺的回来了。
只是……那已经不复当年的他,自己也不再是幼年的自己……
或许。
那才是物是人非的心酸吧。
那时的自己不知道什么叫爱,只是看到哥哥如此模样就想时时刻刻呆在他身边,紧握着他的手。直到洛笙歌抵不住困意,在床头睡着了。洛梧让看到如此,想去拉女儿的手,却发现那双小手却拉的死死的。
如今太医都说此孩子已经撑不过今晚了,那就让她多陪最爱的人久一点吧。
洛梧让这样想,眉头间的愁云更加厚了。
忽然随身仆从长芦跑了进来,语气里透着沙哑的欣喜:“大人!大人!大少爷有救了!外面有一个黄衣道士,说能救大少爷!”
洛梧让听见“能救大少爷”四职,心里油然而生了一种希望。他手不自觉在颤抖,脚步预发,嘴里急急忙忙地说道:“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
“是!是!”长芦抹了一把泪,心里同样生了一种期望。带着丞相大人去了前厅,一个道士在那里喝着茶,说不出的惬意感。
在这满府皆是悲伤之中的气氛,他一人在那里气定神闲很是突兀。
洛梧让疾步上去,站到道士面前,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希望:“听说,你能救我儿子?”
“是。”那道士将茶杯放下,似是不喜欢自己面前的光被人挡着。便站了起来,宽大袍子穿在他的身上,空空荡荡。再加上一缕灰白色的胡须,长长的正好拿来捋。
这模样,颇有一丝仙风道骨的味道。
洛梧让心都在颤抖:自己的儿子有救了!有救了!
“不过……。”那道士转身,大厅里踱来踱去。
“不过什么?”洛梧让的心里简直比波浪还要连叠起伏。
“不过……复活你的儿子,需要有另外一个躯体。”那老道士捋着灰白胡须,嘴角弯起了莫名的笑容,说不出的意味。
“另一个躯体,另一个躯体?!什么躯体??”洛梧让简直要被这一段一段的话弄的抓狂,那老道说话怎么一段一段的!
“你家里的另外一个同龄少年,就不错。”老道士笑着眼睛瞟了眼外面。
“宇文书?”洛梧让希望一升,随即黯淡下来:不行不行!他是邻国的太子。这是绝对不可能让他成为自己儿子的。
一则宇文书不能成为自己的儿子,二则若是向皇帝报了宇文书的死,他丞相府不是死也是重罪。
“诶……别那么紧张嘛!贫道做的是让大人的儿子的魂魄压入那个少年体内,那个少年的魂魄并不会离开。每月月圆之日来到,那两个魂魄就可交替使用那个躯体。除了那日晚上痛苦些,也没有什么大碍。”老道总算把一句话完整的说下来。
剩下的只有洛梧让自己考虑了。
洛梧让想,若是自己同意,宇文书那孩子……
门外走进脚步声,宇文书走了进来,对老道说:“我愿意。”
“哦?愿意什么?”老道呵了几声,似乎知道少年想做什么,只等他自己说出来。
“我愿意让洛笙华的魂魄与我共享一体!”宇文书站在老道面前,虽然比他矮些,仰着头看着老道。
为什么有莫名的熟悉感呢?宇文书想。
“哈哈哈哈哈,少年有气魄!”老道笑的时候,胡子颤了几颤。莫名的喜感,可在场的任何人都笑不起来。
“不可!”洛梧让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