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景年口里虽然说着不在意,事实上却真的被独孤桀骜安慰了不少,微笑着随她到店里——这个时间萨瓦迪卡已经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客人。独孤桀骜例行公事地清点了账目,计算了当日畅销和滞销的菜色,录入电脑,做了一大堆欧景年完全看不懂的奇怪分析,然后就堂而皇之地翘了班,催着欧景年带她去附近最大的超市。
欧景年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迟钝地问:“你饿了?去便利店好不好,超市要绕路。”她懒…
独孤桀骜白了她一眼:“你买年货去便利店买?”
欧景年怔了怔:“年货?”
“对啊。”独孤桀骜无奈地看着欧景年,“你不要告诉你不会过年。”
欧景年沉默了一下,过去几年的春节她都是一个人待在家里,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文白会让阿姨帮她买一些水果和泡面,小区门口的便利店过年也不打烊,所以过去几个春节她还没有饿死,至于说办年货之类的活动…自从父母过世以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了。
独孤桀骜从欧景年的表情上看出了一切,非常不满地哼了一声,踮起脚使劲捏着欧景年的脸往两边拉:“你说你要是没有我,都不知道活成什么样子了。走,去超市。”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捏得欧景年脸发疼,欧景年却只是笑笑,搂住她的腰:“所以这不是幸好有你吗?走啦,超市快关门了,我们要快一点。”
独孤桀骜白了她一眼,松开她的脸,扯着她就往车上跑。两人一路赶着时间冲进超市,欧景年刚要去推车,独孤桀骜已经抢先一步,嗖地一下抓了四辆特大号手推车,她一手推着一辆,每辆又顶着前面的一辆,看得欧景年嘴角抽搐:“宝宝,一般…大家都只拿一辆车。”
独孤桀骜又翻了个白眼:“一般大家还只吃一碗饭呢。”
欧景年看她火气重,没说啥,转身又去拿车:“我觉得四辆有点少,我也拿一点。”她做不到独孤桀骜那样精确控制,只好拿了两辆,就算这样,也推得非常吃力,独孤桀骜斜眼看她摆弄,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笨拙,凉凉地说:“力贯于指。”
欧景年下意识地就摆正姿势,稍稍调整,果然就好了很多,她有点兴奋地看着独孤桀骜,笑着说:“原来擒拿术可以这么用啊——宝宝,我好像有点学成了呢。”
独孤桀骜冷笑一声,推着四辆车飞快地往前走。正是过年前的采购高峰期,超市里人来车往,挤挤攘攘的,独孤桀骜带着四辆车穿梭于这样的人流中,却丝毫不费力气。欧景年举一反三,不光用擒拿手势控制着车,还顺便化用了独孤桀骜教的几样功法,居然也勉强跟上了独孤桀骜的步伐。
两个人直接冲到食品区,欧景年看到边上是薯片,刚叫了一声“宝宝”,就看见独孤桀骜以疾风之姿迅速扫过这边的一排货架,以欧景年的眼力,能够勉强看出独孤桀骜轻轻一跃,两脚脚尖分别点在一边的车上以控制推车,两手从货架上把东西扫到车里,而在普通人眼中,就只能看到独孤桀骜跳了一下,然后一堆的薯片就纷纷落下,正好落在车框里。
惯性使然,独孤桀骜已经塞了一整车薯片的时候,欧景年的下半句才出口:“…我们买点薯片吧。”觉得自己这样很蠢,赶紧又补了一句:“我说,你是不是要跟我商量着买?买年货不是要商量着才有趣吗?”以前爸爸妈妈也会带她来超市买些补充的年货,虽然这一家人完全不差钱,但是买东西的时候却依旧非常节约,爸爸妈妈一面轮流地鄙视着对方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厌其烦地比较保质期、分量和价格,力求买到高性价比的东西。当然,他们两个的东西要节约,但是如果是欧景年想要的东西,那么无论是什么方面,爸妈都只会拿最贵最好的那个。欧景年还记得某次说国外没好吃的,让爸妈寄点零食过去,结果爸妈除了她指定的零食以外,还千里迢迢地给她托运了几箱进口零食——欧景年只能苦笑着把这堆在国外随处可见的零食分送给同学朋友,自己再在淘贝代购了一批。
想起过去,欧景年不由自主地就苦笑起来,随即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扑进了自己怀里,低头一看,独孤桀骜凶狠地瞪着她,看见她低头,踮脚在她嘴巴上咬了一口:“买东西就好好买东西,不许想不开心的事!”
欧景年笑笑,揉了揉独孤桀骜的顶发:“好好好,买东西。我说,我们是不是该商量下买什么,不要看见什么拿什么?”
独孤桀骜哼了一声,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欧景年接过一看,发现上面的东西简单粗暴得可以:“零食,水果,饭菜,笔墨,烟花。”
欧景年眨眨眼:“宝宝,别的也就算了,笔墨是什么?”
独孤桀骜对她的智商感到绝望:“过年不要写福字,写对联吗?”
欧景年:“…这些跟笔墨有什么关系?等等,你说写?谁写?”
独孤桀骜:“…你们不贴福字?不贴对联?”数典忘祖!
欧景年:“…贴,但是都是超市买的。”
独孤桀骜:“愚蠢的凡人才买愚蠢的超市生产的批量福气,如本座这种天资卓绝之辈,必然要靠自己的双手生产福气。”
欧景年:“所以?”
独孤桀骜:“以后家里的对联啊福字啊都由我来写。不用这破超市的东西。”
欧景年:“第一,超市卖的东西不是它生产的。第二,你刚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