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嫌弃地看了那纸一眼,奈何鼻涕不等人,为免她堂堂文大少一世英名毁在两行清鼻涕上,文白纡尊降贵地拿两根手指拈起那片粗糙的卷纸,极其轻柔地在她那娇贵的鼻子上一擦,纸巾粗粝的质感摩得她鼻尖发疼,在心里又骂了一万遍草泥马和一万零一遍独孤桀骜,才傲慢地抬起头,谢谢的口型还没摆出来,就已经换为咬牙切齿了:“是你!”
“你是?”对方挑起了他好看的眉头,纤细的脖子似乎承受不了脑袋的重量一样微微歪开,那张可以与独孤桀骜媲美的娃娃脸上露出一种幼儿一样的天真无邪的神情,就算文白这样弯得不能再弯的同志都差点被对方的表情打动,然而文白及时地想起了对方的恶行,把手里的卷纸狠狠地摔在地上,顺便还踩了一脚:“你是那个医生!”
“医生?”好心送手纸反被嫌弃的人惊讶地抬头:“说我是医生也没错啦,不过我不是看人的,我是看动物的。”
“…兽医?”文白简直出离愤怒了,“你是兽医?那你怎么会成为金平小区的保健医生的?”
“那个啊…”保健医生扶了扶他的金丝眼镜框,“你也知道,这年头当医生的都很穷,所以有时候会有很多个兼职…”
“艹!”文白气得两眼发红,一个脏字顺口就出,随之而出的还有一串惊天动地的喷嚏,她一边捂着嘴打喷嚏一边嘟嘟哝哝地大骂起来。
保健医生皱了皱眉头,伸出食指用,一种略带娘娘腔的气势指着文白,好心地告诉她:“这样做很容易挂一长条鼻涕到手上,像毛毛虫那样白花花的,嗯,如果你感冒了的话,还会是绿色的。”
文白尖叫一声,下意识地松手、甩头,一条鼻涕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挂到了保健医生的白大褂上。
保健医生:“…工作服很贵的。”
“老子赔!”文白的声音十分之趾高气扬,行为却是与声音相悖的猥琐,她遮遮掩掩地重新捂住鼻子,以防再发生二次惨剧,同时慌慌张张地四下转头,想要找到一个卖纸巾的场所。
保健医生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比刚才那张更旧、更破,有的甚至已经开始泛黄的卷纸,文白在他掏口袋的时候就大声嚷嚷起来:“我不要你的破纸!”
“谁说我要给你了?”保健医生悠悠然地摸完口袋,挑出一张比较整洁的卷纸,慢慢地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擦完抬头:“忘了告诉你,最近这门口的小卖部装修,不开门,离这最近的便利店大概也要走10分钟,我觉得你与其过去买纸,不如拿袖子擦擦算了。”
“滚!”文白粗暴地打断了他,很有骨气地准备开车去买纸,结果一扭头就听见对方慢条斯理地说:“忘了说,便利店在那边,开车要在前面那个红绿灯那里调头,估计和走路差不多速度,可能还要慢一点。”
文白:“……”果断地从保健医生的手里抢过他剩下的那一堆发黄的纸,选出一张不那么黄的正要用的时候,对方又咳嗽一声,对她勾勾指头。
文白:“又怎么了?”
保健医生:“那张是我刚才用过的。”
文白:“……”我当初是为了什么要来金市“发展事业”的?这里的变~态好tm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