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景年很忧郁。相处久了之后,独孤桀骜的缺点终于开始一点一点地暴露出来了。身为一个保姆,她显然是不合格的。要是她长得不那么幼嫩一点,或者是身世不那么可怜一点,欧景年一定已经怀着花钱买平安的想法,取消独孤桀骜的债务,说不定再小小地给一笔钱,把她打发了。

但是独孤桀骜偏偏就是这么一个楚楚可怜的柔弱小萝莉(欧景年自认为)。而且这小萝莉受到的教育显然是不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的,教育学专业出身的欧景年觉得自己有责任也有义务来教导她,避免她走上潜在的违法犯罪道路。但是怎么教育,真的是个很大的问题。欧景年的知识大部分都来源于课本,小部分来源于那些短暂的玩票性质的实习和社团活动,她的实际工作与她的专业完全没有关联,所以制定目标总是很容易,但是真的实践的时候,又很令人头疼。

欧景年摆出一副忧愁脸,意兴阑珊地挥挥手,示意独孤桀骜可以先吃饭了。

独孤桀骜看着她的脸色就失了胃口,慢吞吞拿起筷子,每举高一寸,就抬头看她一眼,到最后好不容易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进碗里,结果欧景年偏偏在这时候叹了一口气,独孤桀骜吓得手一抖,把筷子放下,低头做忏悔状——当然也就没空吃东西了。

欧景年是真的吃不下饭,独孤桀骜是不敢吃,陈锋坐在边上看看她们两个,等了一会,默默地伸出筷子,劣质的木筷子尖即将戳到她的目标的时候,独孤桀骜凶狠地抓住她的手:“你干什么?”

陈锋笑嘻嘻地说:“我看你们都不吃,所以我吃。欧小姐,你不介意请我吃顿饭吧?”

“啊,不会不会。”欧景年回过神来,客气地替陈锋倒了一杯水,“还没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呢,今天条件有限,实在简陋,改天我们约个时间,我请你去吃点好吃的。”

“那就先谢谢了,我周六有空,叫上你那朋友,大家一起出来玩啊。”陈锋打蛇随棍上,一口替欧景年把下次请客的时间也给敲定了。

欧景年:…这情形真眼熟…

独孤桀骜:你这无名之辈凭什么要我欧前辈请你吃饭?欧前辈你就是人太好了所以什么人都欺负!待我替你收拾势力打下江山扫荡一切把这些恶人统统干掉!

欧景年伸手啪地拍了一下独孤桀骜的脑袋,把她一脑子的胡思乱想都给拍掉了:“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住院的时候陈医生多帮忙啊,快,说谢谢陈医生。”教育熊孩子从小事做起,管教从严,感化从细,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独孤桀骜委屈地看了欧景年一眼,人在屋檐下,只能用蚊子一样小的声音说:“谢谢陈医生。”

陈锋笑眯眯地伸手也揉了一下她的脑袋:“乖,姐姐一会给你买糖吃。”

独孤桀骜: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也敢自称是本座的姐姐?!是可忍孰不可忍也!看我用暗劲踢你一脚!呃…

欧景年发现独孤桀骜又露出不逊的眼神,顺手又在她脑门上拍了一下,成功地替陈锋免除一场暗算,顺便还有了新发现——独孤桀骜不但头揉起来很舒服,脑门拍起来也很舒服,大约脸捏起来也会很舒服吧,打住!她可是正直良好有底线的好人,绝对不能随便调戏纯良小妹妹。

独孤桀骜:o( ̄ヘ ̄o)

这顿饭是第一顿有独孤桀骜在场,却还有剩菜的饭。

独孤桀骜忧郁地看着那些有缘无分的小炒,在桌边恋恋不舍地绕了两圈,又瞪了吃得心满意足满嘴流油的陈锋一眼,屁颠屁颠地跟着欧景年走了。

欧景年在吃饭的时候就已经规划好了下午的行程,带着独孤桀骜直奔书店,飞速买了一堆思想品德课本搬到车上,刚要发动车子,突然听到一阵诡异的乐声“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欧景年手一抖,差点把插进去的钥匙给直接拔出来:“独孤,你听到没?!”她的车里不会出现这种音乐的,这一定是幻觉,幻觉!

“听到了!”独孤桀骜喜滋滋地掏出手机——终于也有人给她打电话了!天知道她每天看欧景年和文白以及周围各种路人接电话的时候心里有多着急,她好不容易才弄明白怎么换音乐,可是换了却一直没有机会让音乐响起来——来电显示上有一串陌生的号码,不过这不奇怪,独孤桀骜的通讯录里一共只有一个号,上面的名字是“欧女侠尊讳景年”,还是她照着说明书一个字一个字输入的新文字(简体)呢。

“喂,你不是说要来替我管店,这都几点了,还不来上班?!”一接通电话文白的咆哮就透过话筒传出来,声音之大,连旁边的欧景年都听到了。

“上班?干嘛?”独孤桀骜一头雾水。

文白简直气疯了:“看店啊!你不是说可以翻五倍的利润?我昨天跟你说了店里早上11点,下午4点开门,你要准时到?”

独孤桀骜掏了掏耳朵:“不记得了。”她忽略文白已经成为习惯,居然没记住这么重要的事,这可是她新的江湖生涯的起点,一定要好好经营,不能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转过头,一秒切换成怯生生的语气:“欧小姐,我…我可不可以先不回家,先去店里?”

欧景年:“先告诉我你手机来电铃声怎么来的?就是刚刚那个音乐。”

独孤桀骜:“手机里本来就有的呀,好几首呢。”她都听过了,没有一首比这首更好听了。

欧景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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