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有地暖,温度非常适宜,所以欧景年踢开了她身上几乎没有保暖作用的蚕丝被,整个人呈弓字形侧翻着,一条腿压在被子上,一条腿裹在被子里,留下身后一滩暗褐色的血迹,异常显眼。

独孤桀骜非常冷静且专业地观察了一下那滩血迹的色泽和形状,再上下打量欧景年一眼,伸手抓起她的手臂,两指点在脉搏上按了一会——脉象稍微有些虚弱,但并不是受伤的那种,倒和她自己来好事的时候表现差不多,独孤桀骜又摸了摸欧景年的额头,入手滚烫,明显不是正常的温度,独孤桀骜撇了撇嘴,迟疑了1秒之后,就把欧景年拎起来,扛在肩上,昂首阔步地下楼,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了拿上欧景年的包,检查了一下,确认钥匙、钱包都在里面,这才单手扛着欧景年,健步如飞地奔出去,才走到大门就被门卫拦住了,保安队长老陈正好在门岗上巡逻,看见独孤桀骜就警惕地凑过来,瞄一眼欧景年,瞄一眼独孤桀骜,轻咳一声,努力想摆出雍正的架子,但说出来的话却怎么听怎么像苏培盛:“独孤小姐,欧小姐这是…”

独孤桀骜哼了一声,下巴对着欧景年努了一努:“昨晚上吹风冻着了,风寒。我送她去看医生。”

陈队长踮起脚,越过独孤桀骜的头和肩膀看了一眼欧景年的脸色,这么一会儿,欧景年已经面色潮红,连喘气声都大了起来,他于是眨眨眼,放弃了叫保健医生先来看看的提议,而是随手指了个来等着换岗上班的小保安:“你陪独孤小姐一起去。”去跟着看看这个小保姆是真的送欧小姐去医院还是假的。

小保安:“啊?可是我马上还要值班啊队长。”少上一天班要扣钱的,最主要的是,他们领导最喜欢玩什么试探啊、钓鱼啊,搞得跟宫斗似的,让自己去送人到底真的还是假的?

老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我另外找人替你,还算你上班,你快去‘帮帮’独孤小姐。”‘帮忙’两个字上特地加重了语调,希望小保安能够理解他话语背后的玄机。可惜小保安显然理解过了头,立刻屁颠屁颠地凑上去,满脸堆笑:“你一个小姑娘家,扛这么大个人多累我,我来我来。”两手就要去挪欧景年,谁知独孤桀骜灵活地一扭身子,对着他一龇牙:“男女授受不亲!”

小保安:啊,还是这么淳朴这么讲传统的妹子,带回家去爹娘一定好喜欢!这个妹子我追定了!

陈队长:罗技你个小兔崽子,老子最近看你表现好才把你从午夜班调回来的,你特么的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我教你的东西你都忘了?色字头上一把刀!

罗技显然没有听到陈队长的心声,他已经麻利地叫来出租车,非常有风度地拉开车门,甚至还夸张地对着独孤桀骜弯了腰,不伦不类地鞠了一躬,他身后的年轻保安们丝毫没看见陈队长痛心疾首的表情,一个个羡慕得两眼血红,恨不得马上冲过去把罗技给拉开。而独孤桀骜倨傲地一扬头,无视了所有敬(爱)畏(慕)的目光,改扛为抱,带欧景年坐进后排:“去市立医院。”

出租车司机看一眼罗技,再看一眼欧景年,独孤桀骜匆匆忙忙的,只顺手给欧景年拿了一件羽绒服套上,好巧不巧的这衣服还是白色,好死不死的是独孤桀骜笨手笨脚地套衣服,不知道怎么就把血蹭到欧景年的外套上了,虽然不多,但眼尖的出租车师傅一下就看见了,期期艾艾地开了口:“小姐,你这是…去妇产科吗?”

“妇产科?”独孤桀骜看了怀里的欧景年一眼,自动把“妇产科”理解成了“妇女科”,然后自作聪明地点了点头。

出租车师傅忧郁地看了罗技一眼,小伙子个子虽然不算高,但是很壮实,而且穿着保安制服,怎么看怎么能打。他在息事宁人和爱车之间纠结了一小下,到底还是小声地说了一句:“小姑娘,你看我刚领的车,车这么新,沾了那个…多不好,你…好不好换一辆?”

“为什么?”独孤桀骜立刻皱起了眉。

出租车师傅隐晦地点了一句:“我们开出租的比较迷信,有点忌讳这个——要不这样,我给你100块,麻烦你换别的车,好不好?”

“忌讳?”独孤桀骜两眼立刻瞪圆了,她自己身为女人,却比全江湖的男人都要剽悍勇武,所以对那些歧视女性的陋习尤为不齿,这个司机居然敢因为女子月事拒载…她冷冷地看了这人一眼,两腿叉开,让欧景年借助她两腿的力气,平稳地躺在后座上,一字一句地说:“你要么现在开车,要么,我就让你见不到今天的太阳落山。”

满怀少年义勇心和表现欲的罗技立刻冲到了那一头,恶狠狠地瞪向出租车师傅,同时门口那一群正嫌无处表现的年轻保安们也冲了过来,三四个人围住车子喊:“人家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拒载,你有没有良心?当心我们网上曝光你!”

出租车师傅:/(tot)/

陈队长:……

他们最终以远超平常的速度到了医院,独孤桀骜抱着欧景年就冲进急诊,进门劈头就喊:“谁给她看看!”

急诊室的人被她的阵仗吓了一跳,刚不耐烦地要叫她去排队挂号,瞥见欧景年外套上面的血迹,再看一眼比独孤桀骜更焦急(为了在美女面前表现)、同时还深情款款温柔体贴(为了表现自己的柔情)的罗技,护士们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个人就默默地过来给欧景年做了下简单检查——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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