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了耐性,众人登时便惊慌失措起来。
鲁泰赶忙解释道:“狼哥息怒。畅春楼是妓院。那里面的女人,个个都长得如花似玉,打扮的花枝招展,只为……只为招揽客人。”他顿了顿,又吞吐着道:“那些女人……身子都不干净。”他抬起眼,见狼野依旧是一副懵懂的样子,便又道:“她们陪客人玩乐,客人玩儿够了,便会赏给她们银子。”
“她们就是用身子换银子。”那个脸带刀疤的山匪笑嘻嘻的插嘴道。
十年来,狼野去城里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不曾听闻过有这种地方。今日,听他们一说,他不由明白了往年之事。每逢到了年根时,山寨里的弟兄们便都争抢着下山。原来,他们是想去顺道fēng_liú一番。
只不过,狼野依旧不明白,女人究竟有何稀罕之处。在他看来,在女人身上耗费时间,还不及去山间,空手擒获一只野鹿来的有趣。狼野思索了片刻,淡淡问道:“你们为何要带这种女人回山寨?”
鲁泰垂首回道:“山爷五十寿辰将至,昨日,兄弟们商量着要给山爷置办贺礼。刀疤说,山爷孤单了多年,得有个知冷知热的女人在身旁。兄弟们便思量着,给山爷寻个女人来。可咱们山寨地处远僻之地,只怕那些良家女子不愿嫁过来,我们哥几个一商量,便去畅春楼买来了一个。”
“胡闹!”狼野低声喝道:“你们把这种脏女人带来给义父,不怕他要了你们的脑袋?”狼野的声音不高,却句句凛冽,如冬日里的风,刺骨寒冷。
刀疤凑上前,脸上堆笑道:“狼哥,你有所不知。这种女人虽是残花败柳,身子脏。可她们的女人味却是十足的,风情万种。狼哥你只管等着瞧吧,山爷一准儿喜欢。”
狼野淡淡听着,心内疑惑不解,却也不愿去弄明白。他不愿去理会什么“风情”不“风情”,随他们胡闹吧。他不愿再插手此事,提步便要走。无意间,他瞥见了地上躺着的轻颦。
借着月光,他隐约只见这个女子极其瘦弱,苍白的脸庞被她蓬乱的鬓发遮住了一半,看上去是那样憔悴。他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她怎么了?”
见问,鲁泰登时便慌了起来。他支吾着回道:“几个又是快马加鞭。她可能禁不住折腾……”
“狼哥。”刀疤又上前凑了几步,低声求道:“这个女人,身上本就有病,又经了一番折腾,不知她还能不能活过来。万一她活不成,出了人命,哥几个只怕是要被山爷责罚的。”
见狼野一脸严肃,刀疤又信誓旦旦道:“狼哥,我跟你保证,兄弟们的心意可都是好的,只是这个女人她,她身子忒不济。您就体谅体谅咱们,先不要将此事告诉山爷。万一她活不过来,哥几个也便悄悄儿将她埋了了事。”
狼野是不屑于关心这种事的,他鼻子一哼,淡淡道:“你们以后,少干这种缺德事!”
众人闻言,赶忙低头答应。
狼野又转过脸,望向轻颦,眼神里带了几分怜悯,轻声道:“她好歹也是条人命,若当真断了气,便将她好好埋了,再多烧些纸钱给她。也算赎一些你们的罪孽。”说完,他转身走了,消失在了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