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轻颦越想越觉悲戚不已,竟一头栽到地上,不省人事。
轻顰醒过来时,已躺在了软榻上。侍女见她醒了过来,便赶忙禀报给了山爷。
山爷与郭神医快步来到床榻旁。狼野、凌雪、凌霜、高玉等人尾随其后,与床榻隔了一段距离,便停住了脚步,只远远望着。
郭神医又为轻顰把了脉,他道:“山爷,轻颦姑娘是因疲乏过度、惊惧不安,才一时昏厥过去的,并无大碍。只消多多休养便可。”他说着,便回到桌旁,开起了药方。
狼野闻言,也暗暗放下心来。
山爷站在床榻旁,对轻颦道:“原想着,关你们一夜,以堵住众人的悠悠之口,明早便把你们放出来。没成想,你的身子竟如此不济,在暗室里不过待了一个时辰,便厥了过去。”
他长舒了一口气道:“好在并无大碍!”
轻颦望着他,并不言语。
山爷见她睁着大眼,却不作声,便道:“想必你当真是受惊不小,如今还未回过神儿来呢。天既快亮了,你也不必再挪地方了。就先在我这里休息。等天亮了,我再让人给你收拾出一个房间来。”
他说着,便又用眼睛瞟着郭神医道:“她身子既已好了,日后也不必再住在后山了,省得又多出许多是非来。”
郭神医会意,点头道:“山爷思虑周全,那老夫也不便再留姑娘了。”
轻顰闻言,赶忙翻身下床,跪到山爷跟前。哀求道:“山爷,您大慈大悲,放我走吧……”
她话未说完,山爷便沉下脸,转过身。
山爷环视众人,打断她,尴尬道:“我一早便与你说过了,不要再提下山之事。我会择个吉日,热热闹闹的把你娶过来,担保不会委屈了你。日后,你只管安心待在山寨,再不必想着,回到那种烟花之所。”
“我不愿意!”轻颦愤愤急道:“我不愿与你成亲!也不想留在这里!我只求你能高抬贵手,放我走。”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
“敢情你们这大半夜的,把大伙都惊动起来,是让我们来看你唱大戏的。”山爷还没开口,凌霜便抢先挖苦起来。
“贱人!”凌霜冷笑道:“你何苦又在此惺惺作态、故弄玄虚?一个风尘女子,倒装起贞洁烈女来了。当真可笑!”
“霜儿!”山爷指着轻颦,厉声呵斥道:“日后,她便是你三娘,你不得无礼。”
“我有娘!”凌霜分辩道:“我断不会认这个贱女人做娘!”她一面说,一面垂下泪来。
凌霜斜着眼,恨恨的盯着轻顰,质问道:“爹,您是不是有了她,便当真把我娘忘得一干二净了?你们男人,都这般喜新厌旧、不念旧情吗?”
山爷闻言,火冒三丈。上前两步,“啪”的一记耳光,扇在了凌霜的脸上。他怒吼道:“别在我面前提那个贱人!”
凌霜虽不知分寸,可她当众被扇耳光,还是头一次。她自觉羞愤不已,便捂着脸,死死盯着山爷。
山爷被轻顰当众回绝,已是恼羞成怒。要怪,只能怪凌霜不会察言观色,才白白挨了这一记耳光。
山爷见凌霜一脸的桀骜不驯,恍惚间,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她母亲的影子,不由更是火起,喝道:“滚!”
凌霜又羞又气,捂着脸,风一样跑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