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水龙卷的威力远远小于陆地上的龙卷风,时间也很短,这才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听完何心隐的解释,沈默不禁感叹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无论如何,”何心隐看他一眼,低声道:“这回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沈默呵呵笑道:“你是我的何大哥嘛。”
何心隐的面上,这才付出一丝笑容,便听沈默道:“方才何大哥说,是严世蕃的人在追你们?”
“嗯。”何心隐点头道:“那严世蕃胆大包天,被朝廷判了配雷州,但他半道就逃回了江西,在南昌城住了下来。”
“这我有所耳闻,”沈默轻叹一声道:“但皇上不愿再追究他们父子,下令任何人不得弹劾,只能听之任之了。”
“正是你们这种放纵的态度,才有了今天的危局!”何心隐声色俱厉道:“昏君皇帝下的那狗屁圣旨,就像给了严世蕃一道免死金牌!”说着一指西边道:“知道南昌城原先是谁的封地吗?
“宁王……”沈默轻声道。
“知道就好,当年宁王没造反时,一个劲儿的招募死士,培植江西境内的土匪、帮派,把个好好的诗书之乡,变成了全国最大的土匪窝。后来虽然阳明公迅平叛,但这里出土匪的传统,却自此奠定下来,有九帮八派十六洞主之称,总数可达数万。”何心隐沉声道:“原先这些帮派群龙无,互相攻击,倒还成不了气候,可那严世蕃一回来,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便将这些黑帮全部收服,俨然成了江西土匪的总瓢把子!”
“有什么证据?”沈默淡淡问道:“你知道,没有确凿的证据,一切对严世蕃的指控,都会被当做污蔑。”
“要不是为了收集证据,我能落到这般田地吗?何心隐瞪他一眼道:“他在南昌城兴建巨大的府邸,严重逾制不说,还在里面蓄养亡命之徒,打造兵甲、日夜训练,但因为守备森严,一直无法一探究竞。”说着喝口茶道:“前日突然现异常,便顾不得许多,强行摸了进去?”
“怎么着?”沈默只好搭腔道。
“里面虽然守卫仍在,但已基本上人去府空了,”何心隐道:“外围成片的营房里,看不见一个人影,我便与师妹往里探查,最终在内府的书房里,听见了两个人说话……你猜是哪两个人?”对何大侠这个毛病,沈默是相当无语,只好再搭话道:“哪两个人?”
“严嵩和严世蕃。”好在何心隐的情报相当**,让沈默觉着值回票价。
“他们说了什么?”沈默的表情一下严肃起来。
“他们父子生了争吵。”何心隐道:“我本想凑近探听一下,但那里戒备森严,于是我被现了。”说着两手一摊道:“然后就被一路追到这里。”
“所以你的意思是,什么都没听到?”沈默失望道。
“也不是这样,”何心隐道:“至少我看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严阎老已经被软禁了。”
“是吗?”沈默瞪大眼睛道:“怎么看出来的?”
“真是个谨慎的家伙,”何心隐朝鹿莲心笑道:“我就说过吧,没有点真东西,是没法打动他的。”说着正色道:“因为我们看到,那间书房的门,原本是上锁的,严世蕃打开了它,结果严阁老在里面。”
“拜托下次不要倒叙好不好?”沈默无奈道:“好吧,我总结一下,你听说严世蕃在违规建造府邸,内里蓄养亡命之徒,还日夜训练,打造兵甲……”说着挠挠下巴道:“怎么这么耳熟啊。”
“你不会以为我骗你吧!”何心隐瞪他道。
“少安毋躁。沈默道:“我已经得到过一条类似的情报,但说的不是严世蕃,而是伊王。”
“伊王也有异动……”何心隐沉声问道:“这两者有联系吗?”
“不好说。”沈默道:“但如果严世蕃真的软禁了严嵩的话,那一定是有泼天的勾当。”
“不是如果,而是事实,”何心隐不满道:“不要质疑我的结论。”
“好吧,”沈默苦笑道:“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查清他蓄养的那些亡命之徒的动向,只有先做好这件事,才能有下一步的考量。”
“不不,你应该通知锦衣卫,先把严世蕃控制起来。”何心隐道:“蛇无头不行,他才是重点。”
“第一,你暴露之后,严世蕃现在八成已经不在南昌。”沈默摇头道:“第二……”说着轻叹一声道:“如果锦衣卫没出问题的话,事情会展到今天吗?”
何心隐愕然,低声道:“你是说,锦衣卫也有问题。”
“锦衣卫现在归东厂管辖,”沈默沉声道:“我对里面的事情已经不太清楚,但综合江西、河南两地的情况看,这里面不可能没有问题。”说着站起来,负手踱两步,才缓缓站定道:“我怀疑,有一个巨大的、危险地、谋划很久的阴谋,已经完成了布置,只等着猎物一头撞上来了!”
“他们的目地是……”何心隐艰难的咽一口吐沫道:“是什么呢?”舱室中的气氛仿佛凝滞一般,几人甚至能感到自己的心跳,何心隐和鹿莲心都望向沈默,希望他能给出最后的结论,并拿出个好办法来,因为以往的岁月证明,这个人总是有办法,完成一件件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但这次,沈默沉思良久,才面色凝重的缓缓道:“我们现在的观察位置太低,好比在盲人摸象,不可能弄清他们的真实意图。”顿一顿道:“而且任何一个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