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听瑶赶到小樨园时,小樨园是鸡飞狗跳,怒骂声和惨叫声交杂着一片混乱。
叶晨和小五皆倒在地上,叶晨发髻被扯散,黑发覆在脸上,狼狈不堪。
叶听瑶心一紧,气得大喝,“统统住手!”
婢子、嬷嬷,以及到处乱飞的阿呆都停了下来,怔怔地望着忽然而至的叶听瑶。
便是叶茹怡也从一旁的小枯林里走出来,先才她见阿呆的羽毛到处飞,担心又粘到她的皮肤,遂躲远了些。
这会叶听瑶到了,她自然不能再躲,她要到叶听瑶面前耀武扬威,最好连同叶听瑶一起揍一顿,揍得叶听瑶鼻青脸肿,再毁容一次。
阿呆扇着翅膀扑到叶听瑶怀里,阿呆纵是再厉害,同时对付八九人,还是力不从心,左边翅膀尖的羽毛也不知被谁拔秃了,渗着血点。
叶听瑶冷冷地看着叶茹怡,一步一步朝叶茹怡走去。
犹如森罗寒冰般的眼神,令叶茹怡从心底升起一股恐惧,连连退了两步,不自禁地打起哆嗦。
其中一名最为肥壮的、曹氏放在叶茹怡身边的嬷嬷,见情况不对,赶忙跑到叶茹怡身前,挡在了叶听瑶和叶茹怡中间。
叶茹怡松口气,这嬷嬷聪明,改明儿该好好奖赏一番。
自觉脱离危险,叶茹怡又开始肆无忌惮,朝长廊喊道,“谁让你们停下的,继续打,记得过来两人将蠢禽弄死,谁敢保护蠢禽,一起打。”
保护蠢禽的自然是叶听瑶。
叶听瑶舔了舔红唇,垂首朝阿呆低声问道,“阿呆还有力气么,能不能再坚持一会。”
阿呆扬起脖颈,圆圆的脑袋在叶听瑶怀里蹭了蹭,双蹼踩着叶听瑶手臂就站了起来。黑豆眼一会看向叶茹怡一会看向长廊。
叶听瑶嘴角微扬,是一股犹如带雪绽放的寒梅般、能将人血液凝固的冷艳气质,“阿呆,长廊那你别管。去狠狠拧你最讨厌的人,有我在,不怕。”
阿呆猛地跃起,踏上嬷嬷的头顶,径直撞向叶茹怡的面门。
叶茹怡凄厉、刺耳的尖叫声几乎可以冲破云霄。绕叶府三日。
嬷嬷赶忙转身去救叶茹怡,阿呆正死死抓在叶茹怡面门上,看到嬷嬷过来,跳至一旁,转而拧上叶茹怡后背。
而嬷嬷收不住,一把抓到叶茹怡的脸,叶茹怡整个人摔到地上,痛的几乎昏厥。
叶听瑶退后两步,冷冷说了一句,“你还不出手。”
这句话只有叶听瑶和暗卫听的懂。长廊那一群目瞪口呆的嬷嬷和婢子也惊醒了,她们的主子叶二小姐要被一只鹅拧死,孰轻孰重一想便知,她们哪里有空管叶晨,全部涌下长廊抓阿呆。
只不想这几人才下长廊,就统统扑倒在地,一个个捂住膝盖‘哎呦’‘哎呦’叫唤着打滚。
暗卫出手了,叶听瑶可不允许她们影响阿呆‘发挥’。
叶听瑶踩着那些婢子和嬷嬷,快步走上长廊,红了眼睛弯腰将叶晨扶起。“哥哥,对不起,妹妹又没有保护好你。”
叶晨脸上糊满尘土和发丝,紧紧抓住叶听瑶的手在微微颤抖。目光直直地看着叶茹怡,黑瞳的眸光渐渐汇聚,越来越亮,隐约现出了一丝清明。
叶听瑶未察觉到叶晨的变化,只心疼地抬手将粘在叶晨脸上的发丝一点点勾下。
叶晨摇了摇头,一瘸一拐地站起身。嘴角噙了丝不易察觉的苦笑,只将叶听瑶的小手握在手心,声音很轻很浅,“妹妹,我没事。”
另一处阿呆啄累了,跳到一旁歪着脑袋,淡看昏死在地上的叶茹怡和嬷嬷,见叶听瑶朝它招手,阿呆扭着屁股,学叶听瑶的模样,从倒在地上的嬷嬷和婢子身上、脑袋上踩过,赖在叶听瑶怀里,不肯下来。
随叶听瑶身后赶到小樨园的青荷和青蔓已石化,她们眼睁睁地看着夫人最宠爱的叶二小姐被一只鹅拧昏,夫人会不会也跟着气昏了?
……
玉锦苑里,曹氏早已知道叶茹怡带嬷嬷和婢子去小樨园撒气一事,那嬷嬷中有她最信任的,不但忠心而且身强体壮,单那一名嬷嬷保护茹怡,她就能放心了。
所以她故意装作不知道,只等女儿将叶晨打的半死不活,彻底出气了,她再去收拾残局。
曹氏慢悠悠地从熏香盒里挑出一片应季的新香,用银镊子拨动香炉的隔层,亲自将熏香点燃,一股白烟袅散充斥满整个香炉。
这盒熏香是茹怡前段时日去东市时特意买了送她的,曹氏对女儿的孝顺很是得意,更令曹氏舒心的是,茹怡面上红疹正在消褪,尤其是用了南海珍珠粉后,恢复速度更快了,估摸不出三日,茹怡便能如初美丽,不会影响下月前往国子监祭酒府赴宴。
小樨园里趴了一地伤者,连个同曹氏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
曹氏又靠在矮塌上阖眼休息了一刻钟,终于站起身,淡淡笑道,“我去小樨园看看,虽然都是孩子间的玩闹,但也不能闹的太凶了。”
曹氏走到院子时有婢子递来前院的消息,言老爷回来了,径直去了书房。
曹氏愣了愣,今日午时未到,怎就下衙了。
诧异过后曹氏笑着吩咐婢子,“记得让厨房炖上老爷最喜欢的佛跳墙,还有,老爷公务繁忙,平日已经极辛苦,这点儿小事,就不用让老爷知道了。”
婢子应声退下,曹氏理了理发髻,想着解决完小樨园的事情后,就亲自泡一壶茶送去书房。
曹氏甩着锦帕,一扭三摆的朝小樨园行去。
此刻小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