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七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借着月色行进在一丝鸟叫声都不能听见的丛林之中,手上端着的枪丝毫不敢有半点懈怠,时不时的敌袭惹得大家本就紧绷的神经愈发的呈现拉扯状态。同伴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纵然有些人本是可以救治的,但因着形势,根本没有任何时间可以去做那种事。众人能够做的,仅仅是狠下心继续上前,并且期盼那些伤员可以撑到我们成功归来之时。
越是往后,敌人的数量越来越多,而我们的队伍却是从一开始的庞然大物,一点点的在缩小着,以致后面的路程可谓是走的无比艰难,有那么好几次,我都能感觉到子弹擦身而过。
明月渐渐退场,群星早就消失了踪迹。在太阳出来前的那一个小时内,因着快要接近大本营,四面八方的枪声手榴弹声就犹如除夕夜鞭炮齐鸣一般,到处都是,完全分不清哪里是敌人,或者准备点说,应该是目之所及的都是敌人。
终于,在队伍缩水了一半之后,我们走出了丛林,站到了一处宽敞的明显人工修建的场地边缘,八个方位的队伍几乎是同时到达,我的视线一一看去,大家的伤亡情况几乎都差不多。
而在那之后的战争,大抵只能以人命如草芥般来形容,子弹穿梭在阳光下,手榴弹如冰雹般抗洪乱炸。断肢残臂甚至比鲜血还要多,弥漫的到处都是。柳云之前那番话说得一点都没有错,那里不是像地狱,而就是地狱。
要不了几分钟,杀红了眼的所有人,哪里还有半点怕死的念头,腥红的双眼猛蹬着,端着枪就毫无畏惧的冲了上去。
整座山都充斥着响彻天际的惨叫声,吼叫声,遍布每个角落。
我们的队伍每每冲上前两步,便被打得后退一步,排在前方的伙计一个接着一个化身不死人墙般即使身中数胆却还能够坚持着上前,杀死一个不亏,杀死两个有赚的想法充斥着大脑。
宏伟壮观的不知面积有多大的地堡里外涌现的敌人,犹如蜜蜂般密密麻麻,前一波敌人倒地的同时,下一波敌人的子弹已经来到。
战斗已经演变成了管他是谁,只要杀,杀,杀的局面。
双方陷入焦灼状态之时,天空之上,阳光之中,一架又一架苏联式大型战斗机轰隆作响的驶来,起初我并不知道它们是哪方的援军,直至枪口朝着我们猛烈射击,才能分辨的出。
我听见烟鬼的叫喊声不知道从哪个方位传来,他吼道“这尼玛的哪里是子弹啊,根本打的打的就是炮弹!”
的确,从那夸张大的枪口之中射击而出的一颗颗子弹落得地上产生的大坑,绝对不可能是子弹所形成的。
赵宏,黑子,猴子,胡五爷,以及张天五人一边吼叫着让大家躲避,一边五道黑影咻的一声穿梭在地面,随即往空中疾驰而去。唯一能够分辨出的,只有黑子那柄立时呈现出三色火焰的青刀,手起,火刀落。一架战斗机生生的被劈成了两半。机毁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