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静熙咳了很久才停下来,他低垂着眼睛,低声道:“值得。”
凤静逸身子一颤,向后踉跄了一步,他怔怔地看着凤静熙吃力地平息自己的喘息。
凤静逸惨淡一笑,垂下眼睛,低声道:“我去放她。”说完,不等凤静熙说话,便灰败着转身离开。
正因为如此,沈容容终于在蹲了三天地牢之后,终于被放了出来。
坐在回程的马车,沈容容木然地听凤静逸讲述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就在不足一刻钟之前,她已经下定离开的决心,如今,她只剩下归心似箭。
一下马车,沈容容直直奔进三苦阁,一推开寝室的门就见到一身憔悴与伤痕的凤静熙,他靠在床头的迎枕上,额头上缠的绷带上渗着血迹,右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进来的门口,仿佛要就这样望着直到天荒地老。
沈容容脚下一软,几乎跌坐在地上,她撑着门框与凤静熙四目相对,他们不过分别了三天,三天而已,沈容容觉得,仿佛已经过了一辈子。
模糊的视线中,她听到凤静熙低凉虚弱的嗓音,他轻轻地叫她的名字:“容容。”
沈容容跌撞着扑到凤静熙的床边,把头埋进凤静熙的怀里。
劫后重逢的夫妻,至少在这个刹那,再深的矛盾与隔阂都已经不再重要,他们只需要彼此的怀抱。
屋里的人默默退出去,凤静祈最后一个离开,他走出寝室的刹那,忍不住回头,沈容容跪在床前,她的头还埋在凤静熙的怀里,让他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却看得到她手指紧紧抓住凤静熙的衣袖。
凤静熙用他那只缠了绷带的手,轻轻抚在沈容容的头上。
凤静祈微微闭了闭眼,果断地走出去。
沈容容,那个如同山野里最盛的桃花一样的女子,从此,只可以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