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德盯着对方,他觉得自己呼吸有些急促。
“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换一个地方继续展开这个话题吗?”
“直接换用通讯不就好了。”对方耸了耸肩,随后换成了通讯继续说道,“虽然我没给您加密的密钥,但我猜身为超级黑客的您破解起来不费吹灰之力,毕竟您的辅助单元此刻就在您身边。”
“是的,”林有德回应,“如果你想测试我的黑客能力,拜托下次换用更加有挑战性的测试方法。”
对方立刻笑了起来,可能为了不显得这个笑很突兀,他开始讲笑话——就是酒会、舞会等场合经常会出现的那些笑话,通俗易懂而且毫无意义,只有芙蕾雅听得津津有味,另外两人密切关注着正在通讯频道中继续的交谈。
“你说我爸爸去了那里,然后得到了提示?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相信,您父亲从属于宇宙军中的一个秘密结社。”
“我猜你们还认为那个结社用一种会自杀然后重生的神鸟作为结社的名字。”
“实际上,我们就是以凤凰社作为它的代号,但我们并不知道您父亲和他的同伴们如何称呼自己的结社。这个结社里面都是一群人类至上主义者,每个人都认为能在两百年时间里从银河议会的末席蹿升到99名的人类是未来银河系的主宰,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人类成为银河系的新霸主,甚至建立所谓的银河帝国。”
“艾萨克阿西莫夫一定开心死了。”
“并不是只有艾萨克阿西莫夫写过银河帝国,卢卡斯的作品里也有,这不是重点。总之,这是一个相当极端主义的结社,您作为十五号船坞的学员,应该有切身体会才对,学院的总教官李得胜就是结社的干将,他做了什么您比我更清楚。”
的确。李教官亲自向特殊学院的学生们掩饰了如何虐待各种外星人,而且就算是面对那些具备人形的外星人——比如彭瑞人——也毫不留情。而且李教官反复强调,这些外星人都不在人道主义的适用范围内。
仔细想想李教官的做法确实和联合国的官方宣传口径南辕北辙。
“不过,银河系所有的种族不都是这样么。表面上响应议会的号召建立和谐银河什么的,背地里各种下黑手,我虽然才出过几次任务,但对这一点已经体会得非常深刻了。”林有德如此回应道,“所以人类至上主义也没什么不好吧?毕竟人类要在这么险恶的环境中生存。”
“这就是人类至上主义如此快速的取得支持者的原因。大家都这样想。”对方发送这条信息的同时摇了摇头,表面上看他只是在对侍者新送来的葡萄酒表达看法。于是马上有侍者上前询问他,而他竟然立刻编出了一套说辞:“这酒不对,我没提过吗,我讨厌勃艮第产区,给我俗气的波尔多产区,只要是波尔多的酒,什么牌子都行,总之不能勃艮第。”
林有德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酒杯。
【出于好奇,我问一下……】
林有德刚这样想。诺亚就回答了。
【我检测不出现在侍者拿来的酒和他刚刚送来的那支有什么不同,说不定只是同样的酒换了个标签。】
林有德挑了挑眉毛。
而对方在通讯中继续说道:“总之,您父亲虽然多次为人类的利益立下汗马功劳,但他依然是个人类至上主义者。”
“这很重要么?”林有德发信的同时,侍者上了第一道菜,份量少得可怜。
“这吃着有什么意思。”夏咏芝的牢骚通过战术链接传来,“吃饭果然要大口吃肉大口喝汤才有醍醐味啊。”
“你吃饭还吃出醍醐味来了啊?这用法不对吧?”
“是是,你又要提醒我你的语文比我高了三分这件事了?”夏咏芝说着在桌子底下踩了林有德一下。
这点小动作自然都被对方看在眼里,他咳嗽了一声。
“呃,抱歉。我们继续。我父亲是个什么主义者重要么?他是人类的英雄不是吗?难道你要指责他杀了很多外星人?那样的话我的双手也已经占满了外星人的鲜血了,在外星人眼里我就是不折不扣的屠夫、恶魔,可这重要吗?接下来你是否要告诉我,你属于我父亲那个结社的对立面。倡导要慈悲为怀?恕我直言,我不认为现在的银河系能容纳得下一个慈悲为怀的种族。”
“不,我们也很讨厌那些圣母。”至今没有自报家门的男人摇了摇头,“我们只是认为,可以在对待外星人的时候,稍微展现一下人类文明的成果。让我们显得不那么——不那么野蛮。总之,我们是中间派,而且应该也是目前人数最多的派系,但人类至上主义在迅猛扩张,只怕过不了几年联合国就要变成一个事实上的帝国主义机构,就像人类历史上曾经出现过的那些帝国那样。我们很担心,这样会导致人类和整个银河系为敌。要知道,历史上那些有军事传统的帝国下场都不太好。
“而现在,宇宙军越来越强势,军队在青年中越来越受到推崇,我们正在恢复——或者说正在建立新的军事传统,我们会步上历史上那些消亡的帝国的老路的。”
“关于这点,我作为一个本来想要去读历史系的人,给你提出一些谨慎的反论。”
【你知道吗,现在你的内心处于极度的兴奋状态。】诺亚说。
【当然,我可是所谓的历史宅。】
“历史上那些帝国,之所以败亡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