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萌拍拍她的手,笑道,“朕还有些政务要处理,你和漓慢慢说,朕在寝殿等你回来。”
“嗯。”某只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即墨萌又对着兰漓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某只走过去,在他身边慢慢坐下,久久的凝视着他的一头白发,忽然扑过去,脸埋在他的胸口上,无声的哭起来,似乎是要把所有的愧疚都一起发泄出去……
兰漓一开始任由她发泄着,可渐渐的感觉衣衫都湿透了,他不忍了,大手温柔的拍着她的背,无奈的劝道,“宝宝,别哭了……”
某只摇摇头,眼泪流的更凶。
“唉,刚刚摄政王没有告诉你么?我耗损的元气和心神都能补回来,会长命百岁的,就这白发也是有法子的,听说有一种植物的汁液可以染发,染了便又是黑的了……”
某只还是摇头,心口一阵阵的缩着,他们不知道她有透视的本事,以为说了那么多,她就会相信,万年人参或许真的可以延长兰漓的寿命,补回元气来,可是他的五脏器官却开始衰老退化了,他还不到二十岁……
“宝宝,算我求你了,不要哭了可好?我这心里都被你哭的开始难受了,你这不是存心让我不好过么?”
闻言,某只才哽咽道,“谁让你先不让我好过的?”
兰漓抬起她的头来,拿起袖子把她脸上的泪都擦干净,这才笑着道,“宝宝,对不起,原谅我那么自私,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愿意我那般做,可是与我来说,那却是最渴望的,与你一瞬白头,我此生都无憾了。”
“那你可想过我?”
“所以,我才说对不起,是我自私了,我一个人做了那样的决定,宝宝,你就成全我好不好?”
“漓哥哥,你为什么就不能……”
“宝宝,这世上最不能用理智来控制的便是感情,让你伤心了,我很抱歉,可你就让我任性这一次可好?”
半响,某只点头,“不过,以后你要听我的,不能再做什么傻事,我给你开什么药你就吃什么药。”
兰漓笑着,“好,都听你的。”
“还有,我让你做什么运动,你就做什么运动,一定要把身子养好。”
“好!”
“漓哥哥,我许了即墨殇一世,我……”
“宝宝,你不必许我什么,若是人真的有来世,我会去找你,会努力,不再错过了……”
某只垂首,再也说不出什么来。
兰漓的身子很虚弱,说了没多久,便有些精神不济,她扶着他躺下去,盖好被子,守着他又坐了片刻,直到他平和的呼吸声响起,才轻轻的离开。
门外,不远处,那道熟悉的背影寂寥又苍凉。
她心口酸了酸,快步走过去。
听到她的动静,即墨萌转过身来,似是要解释什么,“宝宝,朕本来是在处理政务的,可担心一会儿你离开的时候会害怕,所以……”
某只打断他,扑在他怀里,怀抱冰冷僵硬,不知道他站了多久,“笨蛋,你在这里自虐啊。”
“宝宝,朕……”他用力的拥住她,喉咙干涩,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表达他心里的难受。
某只从他怀里退出来,拉着他的手就往寝殿走,“赶紧回去,冷死了,抱着一点都不舒服。”
即墨萌任由她拽着,一路回了寝殿。
进了寝殿,她就催着他去热水里泡,他却不肯,直到她陪着他一起坐在热气腾腾的池子里,温暖的水熨帖着每一寸肌肤,可心口的某处却还是凉的。
他抱着她,手臂环紧,琉璃般的眸子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哀伤而无助。
某只也搂着他,叹息一声,“即墨萌,你别多想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宝宝,朕什么都不怕,唯独怕……欠了他们的,没办法偿还,怕你心生愧疚,时时刻刻不能忘怀,偏偏朕又……”朕连吃醋都不能!
“即墨萌,都会有法子的,即墨殇不是说可以用万年参治疗么,我也会开些调养的方子,都会好起来的。”
“朕知道,可是朕却什么都帮不上,朕能有的权势,漓不会稀罕,朕最爱的女人又不舍得给他,朕……”
某只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激动道,“我想到一个法子,你可以来弥补漓哥哥了。”
“什么?”
某只捧着他的脸,“我们将来过继一个孩子给他吧。”
有了小生命,就一切都有了希望,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即墨萌身子一震,片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郑重的点头,“好!”
皇家的血脉再珍贵,却也不及兰漓付出的这一切,若是注定他不会再娶妻生子,岂能看他孤寂一生?
“谢谢!”某只诚心诚意道,皇家的血脉不外流,这是祖宗的规矩,可是他却还是答应了。
“傻瓜,对朕说什么谢谢,你我本是夫妻一体,我们亏欠了漓,这笔情,自然是要一起还……”虽然他并不需要。
“嗯……”也许世间之事便是难以两全,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发,她不是他们,不能体会那份感受,她能做的便只有尊重和成全。
一夜而过。
第二日,又是新的一天,太阳很好,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把所有的阴霾都驱散了。
即墨萌去上朝了,这几日他不在,对外宣称的理由是到营地视察了,营地是墨战南父子带领回来的军队驻守的地方,他去看士兵操练了。
这样的理由当然很多人不信,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