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说的是,可不有丫鬟们伺候呢。太太慈悲宽仁,丫头们也已伺候太太为荣呢。”万氏接口道,本还有更过分更挤兑人的话,只是想着今日头一天见面,还是不要闹得太过了。
“好了,好了,好好吃饭。”贾代善不耐烦的招呼道,在他眼里,由儿媳妇伺候吃饭,还是由丫鬟伺候吃饭都没区别,反正儿媳妇又不会给他夹菜。他们这样一家子聚集着吃饭的时候也少,贾代善平日当值,都是自己吃自己的。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先前在正厅里的热烈气氛全部消散,大家默默的吃完一顿饭,下人呈上茶水。
贾赦拿着茶杯盖,装模作样的撇着茶末子,道:“父亲,儿如今也回来了,不知如何安置。”
贾代善对儿子住在哪儿这种问题全然不关心,转过头去看贾史氏,贾史氏笑着道:“知道你们要出孝了,东院已经收拾好了,各色东西都是新的,你们也劳累了一天了,且先去歇着吧。”
“是,我三年未回,府中变动也大,明日我也在府里转转,正好瞧瞧新起的花园子。”
“什么花园子?”贾代善皱眉道。
“太太不是说要把我原来的院子推到,起一座花园么,如今我搬到外院,自然是起好花园了。”看着贾代善和贾史氏骤然难看下来的脸色,慢悠悠的补充道:“唉,瞧我,父亲别生气,荣国府正在祖母孝期呢,不宜动土,应该还没有开始修呢。只是这花园要修成什么样子,我也可以帮忙参考呢,我认识工部营造司的吴大人,他手下可有不少能人。”
贾代善听完,脸全部黑了下来。他平日里并不关心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贾代善这样一说,倒让他想起了三年前贾赦的作为。就是因为那样不明不白的几句话,他可受了不少嘲讽。
“现在院子是谁住着呢?”贾代善黑着脸问。
“我先前不是和老爷说过吗?那院子采光好,政儿读书费眼睛的很,你也说了要给他换个宽敞些的的院子,如今是政儿搬进去了。”贾史氏柔声道,事关自己,贾政却跟个木头似的,全然没有一句话,由着贾史氏圆场。
“你当初没说是那个院子。”贾代善皱了皱眉头,终究没有说出让贾政搬出来,这样打贾史氏和贾政的脸的话,只是心里到底不痛快。既怪贾史氏办事不周全,又怪贾政不知道规矩,连带着有些迁怒贾赦,一回来就找事儿!
万氏看着饭厅内气氛实在不好,拉了拉贾赦的袖子,开口道:“老爷、太太容禀,迎春年纪小,困得都快睡着了,儿媳和大爷,先带孩子们下去歇息吧。”
万氏和贾迎春中间还坐着贾琏呢,贾迎春本来还在津津有味的玩着荷包拿出来的小型九连环,闻言看了一眼贾代善和贾史氏,会意的倒在万氏怀里闭上眼睛。
贾代善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如此生硬的圆场,也没有说什么,只摆了摆手,让他们下去歇息。
贾赦抱着贾琏,万氏抱着贾迎春,慢慢的上了马车,贾赦道:“多亏没有把东西全部带回来,不然,可如何收场。”
“恩侯放心,我们各自带了三五套衣裳,十几个下人,小住还是没问题大。”
“是啊,小住。在自己的家里,到成了客人了。”贾赦自嘲一笑。一家子再东院落脚不提。
贾代善的头疼、贾史氏的愤怒、贾政的不甘、贾王氏的物伤其类,都不在贾赦的考虑范围内。
回到荣国府的第三天,贾赦就接着宴请了三天。第一天是勋贵圈子的老亲,都是跟着太/祖爷打过天下的名臣后人,平日里都是一个圈子里的。第二天,请的是朝中官员,且多少与西南有关的,对外的借口是联络感情,也没有多少人特意关注。第三天请的军中武将,都是宁荣二府曾经的家将或属下,先代宁国公、荣国公本是兄弟,资源自然也是共享的。贾赦也没有针对什么人单独请,一股脑儿的都请来了。
勋贵人家子弟自然是和贾赦最熟悉的,有那些个不怀好意的,在荣国府做客,自然会问贾赦:“恩侯啊,我听说你家新起了花园子,还别出心裁的起在中轴线院子上,我可要见识见识才行。”
贾赦一点儿也不生气,不尴尬,放下酒杯认真解释道:“祖母孝期刚过,还不宜动土。”这样的理由谁也说不出来什么,看贾赦一本正经的样子,也不逗他到了。
来赴宴的人都不是傻子,荣国府的下人不至于糜烂如原著,但给个十两银子还是能说实话的。很快,来赴宴的人就都知道,贾政住进了该继承人住的院子。
爵位传到第三代,很多人已经没有了上战场自己拼前程的勇气,就指着爵位过活,贾赦请来的人,不是圣旨明封的世子,就是各家嫡长子,对这样的行为自然是深恶痛绝的。若是庶子还罢了,一母同胞,又是弟弟,这样的做法……啧啧,众人都在心里摇头。贾赦又为抹黑贾政的事业添砖加瓦了。
一场大宴过后,贾赦以自己的名义,托缮国公家的世子,把自己请旨去西南剿匪、安抚、镇边的奏折送了上去。
皇帝看过之后龙颜大悦,当场在御书房的小朝会上,对贾代善提出表扬。看着贾代善一瞬间茫然的样子,心情大好,道:“难怪你不知道,是缮国公家世子呈给朕的呢。”
皇帝的话一出,缮国公也出列跪倒,道:“小儿鲁莽,陛下恕罪。”这该死的兔崽子,也没和老子通过气儿啊!仗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