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兴帝一行人离开西山后,慕名去了江湖酒楼。既然那位凶巴巴的姑娘把江湖酒楼的地址说的那么详细,听着酒楼名字又那么的气概,江湖二字,可涵盖了太多内容。
便禁不住往酒楼里拐了拐。
进去之后,只喝了点果汁茶水,稍稍感受了一下其中的气氛,当即决定住下。
今年的江湖酒楼,根据悠然原来的计划,有了住宿这一项。不过,根据现实情况,只开辟了一小块地儿,占据酒楼营业额的百分之十不到。
江湖酒楼地处偏僻,路人很少在这地方投宿,一般只是到点了吃吃饭而已。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消费问题,在江湖酒楼吃饭有档次,住宿的话,自然也很奢华,且低调。
总之,这口味,妥妥的符合仁兴帝的心理需求,吃完饭便没准备去二家,立刻着人开了房间,最好的天字号。
平生没住过酒楼客栈的他,觉得这个房间,最最符合他的身份。
一切安排妥当,大黑脸黑着脸走进。
“主子,一切如主子所料,的确有人盯上了主子,不过,那人很奇怪,并不刻意靠近,保持的距离都很远,而且,跟踪的迹象若有若无,属下等人许久才发现。”
“哦?”仁兴帝笑了,“那可真有意思。”
放下书卷,仁兴帝道:“临出门前,朕还同母后打赌,我们这一明一暗南巡的计划定然天衣无缝,无人可知。不过,此次看来,朕输了。”
嘴里说着自己输了,可是脸上却没有一点输的表情。仿佛还很兴奋。
“皇上,黑子不明白,您与太后娘娘的打赌输了,可您看起来好像还很高兴。”名叫黑子的大黑脸打小跟着仁兴帝,虽然为人木讷。但总爱讲大实话,还往往最能一言中的,很得仁兴帝看中,且不论武功高强。深不可测。
“的确是,朕今天亲自在西山走上一走,很震惊,也很开心。之前在宫里,朕见到詹石修一个接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奏折。当时还曾以为,詹石修在夸大其词,可是如今得见,果然不虚。”
“确实令人震惊。”黑子附和。
“不过,今天,还有一件事,让朕颇为意外,竟然见到了大名鼎鼎的邱娘子。”
并且,令人意外的是,本以为是个长相粗鄙的村妇。可是见了邱娘子的面他才发现,自己曾经的认为才是粗鄙。这么一个绝色美人儿……
当然,这话仁兴帝只在心里活动活动。
“这邱娘子的名声,可是在父皇在位时便彰显了。当时,詹石修那老家伙还是寿安县的县令,搞了一个什么人工水利兴致冲冲的向父皇邀功,对了,还有什么逆时令果蔬,父皇当时很开心。那奏折后来朕也见了,很奇特。不过,当时朕并不看好那个家伙,还着实笑了一番。”
仁兴帝笑了笑,转而收起笑容。“父皇临终前,特意嘱咐朕,朕若坐上那个位子,一定要重用此人。”
黑子像个机器人,站的笔直,一动不动。专心致志的听仁兴帝讲话。这是二人多年形成的默契。
“皇上您当时为何笑?”
仁兴帝听黑子这般问,又笑了,“当然是笑詹石修傻帽,那个老家伙,在京为官时就蛮横不通人情,最后得罪了洛宁大长公主,被生生的赶出了京城,去了寿安那偏僻之地。若是换做朕,一定先隐忍蛰伏一般,再图后计。可是那个老家伙,时不时的上个奏折,在父皇面前刷刷存在感,更奇怪的是,那封奏折里,还出现了个女人,当时朕以为他在另辟蹊径,哗众取宠,所以才笑。”
只是没想到的是,詹石修所言非虚,也幸亏他暗地里走了这一遭。
当晚,仁兴帝刚入眠,忽而听见楼下一阵嘈杂声,被惊醒。
守在门口的黑子听见屋内的动静,立刻禀道:“主子,暗卫们截了一人,属下看着像是詹大人。”
哦!有意思。
仁兴帝立刻来劲,命人把人带上来。
还真是詹石修。
而此时的詹石修已经是一身冷汗,文人出身的他哪经过这阵仗,好好的,根本不知道从天上还是地下蹿出一群从上到下都穿着黑黑的人,上来二话不说,直接把他捂眼塞嘴,捆成一团儿。
到现在他才明白过来,那些人便是儿子口中的暗卫。
娘来,为了自己的宏图大计,他今儿也是拼了。
“老臣,詹石修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见到正襟危坐的仁兴帝,詹石修战战兢兢的下跪喊口号。
他是真的没从刚才的惊吓中走出。
仁兴帝顿了顿,突然大笑,亲自将詹石修搀起。
“爱卿,你可真本事,朕这次可是暗访江南,可还是被你揪了出来。”
语气颇为亲切,仿佛和詹石修很熟识。
其实并不熟,詹石修被贬到寿安五六年,调到江州又近两年,离开京城的时候,四皇子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呢。
不过,自打他当上这江州知府,奏折是一本接一本,他上的多,仁兴帝回的也不少,二人算是笔友。
“回陛下,是犬子清辉无意中发现陛下的行踪,老臣这才得知陛下微服私访到江州。老臣本不该打扰陛下,以免暴露陛下行踪。可是,臣实在有不得不说之事,一定要面见陛下才能说清。”
“詹清辉啊……”仁兴帝意味泼长的道了一句。
显然想起了当年事。
詹石修当然没忘记自家混蛋儿子当年干的好事,可是面对这样一个明察秋毫的帝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