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隆圣公主待如何。
且说仁兴帝收到德馨太后要出行汤泉宫的消息,心里挺高兴的,难得母后如此兴致,能和人说说笑笑,舒坦最近抑郁的心情,自然是好的。
但是随口问了句,康宁是否也跟着,内侍的回答却让仁兴帝极失落。
母后也真是……如此热闹的场面,竟然不带康宁过去!
御书房内,仁兴帝来回踱步片刻,便说了声,“去玉清宫。”
玉清宫乃康宁公主的住处,与隆圣公主的上阳宫紧挨。
仁兴帝想到两个宫殿如此相近,可是一个喧哗热闹,一个冷清无比,母后偏心如此,真是让他心中万分不是滋味。
“皇兄!”
仁兴帝进门时,康宁公主正在专心研制芙蓉花酒,见他进来,连忙笑着行礼相迎。
“你这是,正酿酒吗?”
“嗯。其实也算不上酿,只是把上好的陈年酿造添加一些东西,看能不能出来更好的味道。”
“那你这加的什么?”
“芙蓉花汁、雪花蜜少许,还有一点点玫瑰露。然后,密封,埋在海棠树下,三个月后挖出,就成了现在的芙蓉玉露。”
仁兴帝听的津津有味,卖相好,名儿也美。
忍不住赞道:“你这都跟谁学的?还起这么美的名儿。”
康宁公主笑着捂嘴。
一旁的姚女官道:“陛下,咱们大商朝除了大名鼎鼎的邱淑人,谁还有这番心思研究这些,这酒的名字自然也是她起的。”
仁兴帝连连点头,“那你尝试的怎么样?”
“皇兄要不要试试?”说话间,康宁已经举起一玉樽递与仁兴帝。
一饮而尽后,仁兴帝又“贪婪”的要了第二杯,第三杯……
“不能多喝!”最后康宁捂住了酒坛子,解释道:“这酒虽然喝着清淡,但是劲儿都在后头呢,皇兄可不能再喝,若是醉了,回头母后又该怪罪于我。”
软软糯糯的模样,让仁兴帝心里一软,下意识道:“对不起,宁儿,都怪皇兄未能向母后求情成功。”
“皇兄,这不怪你,本就是宁儿的错。但是宁儿不后悔,宁儿之所以请皇祖母出面,完全是为大商皇室考虑,母后此时不能理解,宁儿不怪。只要母后能消气,哪怕再禁足几个月,又如何。”
此番话说的仁兴帝一阵阵叹息,“朕还以为,今日母后带她们游玩没算上你,你心里会难过,怎想你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皇兄真是小看你了。”
略坐一会儿,仁兴帝离开了玉清宫。
望着其离去的背影,康宁公主好一会儿出神,苦笑,“能不伤心么?”
可伤心又有何用呢?
……
这酒劲儿果然大,离了玉清宫没多大会儿,仁兴帝便觉得双颊、双耳发热,头稍稍有些眩晕,这感觉恰到好处,仁兴帝来了兴致,告诉黑子、白棋,他要出宫。
说走就走,三人换上便装,乘马出宫门。
一路,总有尾巴甩不掉。
仁兴帝恼了,“加快速度!把那些恶心人的苍蝇全部甩掉!”
“是!”黑子、白棋异口同声,早就不耐烦德馨太后派的眼线。
也不理解,一个母亲,这般监视自己的儿子,真是够了。
借着酒劲儿,仁兴帝觉得精神十足,甩掉母亲的眼线后,心里更加兴奋。
觉得此时空气大好,新鲜又舒畅。
“陛下,咱们去哪儿?”黑子转悠一圈儿,面前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问询仁兴帝如何选择。
仁兴帝顿了顿,突然驾马扬鞭,欢快朝北而去。
这是要去离宫!
黑子、白棋明白了主子的意图,连忙跟上。
又是一路狂奔,到达离宫门前,仁兴帝飞奔似的下马,拍门就叫皇祖母。
武嬷嬷开门时竟有一丝不敢相信,陛下,陛下怎么寻到这里来了?
连忙叩首迎进。
笑着道:“陛下请稍安勿躁,太皇太后正在佛堂里诵经呢,一会儿就来。”
仁兴帝随后一摆,“无事,无事,让皇祖母念完经再出来也不迟,朕,只是随意出来走走,许久未见皇祖母,甚是想念。”
随即笑着与武嬷嬷说了一会儿话,都是关于太皇太后平日饮食、作息的。
“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太皇太后走路很轻,临近跟前,仁兴帝才发觉。
连忙行礼,“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起来吧,皇祖母很好,不请也很安。说说,今儿怎么有空过来?听说你母亲带着一群人去汤泉宫玩了,你怎么没跟着热闹热闹?”
“皇祖母,孙儿觉得泡温泉没深意思。孙儿一上午都在批阅奏章,累了就往宁儿的玉清宫走了走,宁儿正酿酒呢,我喝了几杯,甚好,出来后,突然想念祖母,便过来了。”
“瞧瞧。”太皇太后冲武嬷嬷笑道:“这是做了一堆事,转悠了一圈实在没事做后,才想起了孤。”
武嬷嬷笑了,仁兴帝被打趣的脸红,其间还有些尴尬,因为母亲的缘故,他自幼与太皇太后就不亲近,这点与康宁一样。
要说有所走动,也就是这两年的事儿。
但是,实际上一把手都数的过来。
“孙儿只是怕打扰皇祖母的清修,若皇祖母不嫌弃,今后孙儿定常常过来。”
太皇太后点头,“倒是和你妹妹宁儿说的一模一样。”
仁兴帝的脸更红了。
待太皇太后坐下之后,仁兴帝毕恭毕敬的与她行了个大礼,“孙儿谢过皇祖母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