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和你去不去见师傅有什么关系?”我问道。
龙玄贞说道:“母亲在那段岁月里恨极了父亲,父亲每次来找我都避开母亲不想相见,他认为母亲太过歹毒,父亲仁善,他认为对自己的亲人下蛊是无论如何也不该得到谅解的,他一气之下离开了苗疆。母亲心中悔恨交加。最后郁郁而终,我十三岁那年她在我的身上也下了蛊,若是我与父亲再相见,就必有一人折戟,十三岁以前我跟随在父亲身边,他将一身本事都传给了我。父亲算到苗疆将来会有大劫,而我在苗疆也可以开枝散叶,有一番姻缘,便让我永镇苗疆,有我在,苗疆各个寨子间就会处于一定的和平。”
我没想到师傅和师娘之间竟然有过这样的事情,而他和三师兄竟然还是因为师娘下了蛊才终身不能再相见,我不禁再次感叹蛊术害人害己。绝不该留。以师傅的性子绝对不可能被他人限制自由,更不容忍自己的挚爱用这样的方式将他留在身边。
师傅一生勤于修道,晚年功高盖世,当世无敌,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的眼神中有股难掩的悲伤,我一直以来都以为是当年文革时期的批斗事件让师傅太过心寒,却没想到,他的悲伤不是来自于此,但是我能想到,他的悲伤也不是来自于他年轻时的姻缘,而是他一生的道,坎坎坷坷,一人向大道前行,不屈不挠。
龙玄贞说:“他的晚年多亏了你在他身边。能被师傅收为徒弟的人,绝对是孝义当先的人,大师兄虽有迂腐,之所以让他如此疼爱。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也没见到他老人家最后一面。”我有些失落地说。
龙玄贞说:“你也不用自责,他老人家一生向往自由,道心坚定,可是他太过仁心,也正因如此才让天下道门四分五裂,苗疆的各个寨子如今我已经隐隐有种压不住的趋势,也许该到大山之外走上一遭了。”
我忽然想起五毒胆的事情,便问道:“师兄,我身上的毒……”
龙玄贞说道:“你身上的毒你已经除尽,我在暗中听到你好像是在找五毒胆?”
我点了点头,将王家村发生孟老太下黄蚕蛊的事情都和他说了一遍,龙玄贞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黄蚕蛊的毒,那就不急。五毒胆乃是窟窿寨的圣物,几十年前就被我抢来了。晚饭吃鱼,师兄亲自给你下厨,你好好休养一下,晚上我带你去窟窿寨。”
“哎等等,爷爷,他管你叫师兄。我该叫他什么?”少年问道。
我说道:“你我年纪相仿,就名字相称即可。”
少年嘻嘻笑道:“我叫可儿,龙可儿。”
“嗯?怎么那么女气的名字?”我心中暗想。
入夜,苗疆十万大山之一,万毒山窟窿寨的紫树林之上,龙玄贞背负双手站在树顶,大风吹着他白色的袍子,他的头发短而直,虽满头白发可看起来却是干净利落,身材挺拔。
“龙玄贞,向来没想到你这个老杂毛还没死!”紫树林的下方,大巫师问道,身后跟着一群窟窿寨的人。
龙玄贞说道:“大巫师不死,我心中惶恐不安,怕你跑了出来乱咬人。”
大巫师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都老成了这样,我看你还能镇压的住谁!”
龙玄贞笑道:“苗疆十万大山,我若是镇压不住一个小小的窟窿寨,岂不是白活了。”
大巫师说:“你就这么自信是我的对手?”
龙玄贞说道:“我根本就不需要你和你动手,你回头看看吧。”
众人闻言回头,正看见几百只巨大的纸鹤从从月光上落下来,落向寨子口那棵巨大的妖树,控制如此巨大的纸鹤群,当然是龙玄贞。
众人面色疑惑地看着从天而降的纸鹤,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大巫师也面带疑惑,看着站在紫树林上脸色平静的龙玄贞怒道:“你是在玩过家家吗?”
龙玄贞大声说:“太阴观一脉,天下任何人都不能折辱,今日我就以窟窿寨作为一个例子,隐藏在周围的各个寨子的高手将招子都放亮一点,吴道尊已仙逝,不要以为天下玄门就该乱了,想要趁火打劫的,自然会尝到应有的惩罚!”
大巫师在下方看着树顶上的龙玄贞吼道:“龙玄贞,你搞什么鬼!”
龙玄贞的眼神忽然变得悲悯起来,他以道气混在自己的声音里说道:“自此以后,窟窿寨从世间除名,苗疆胆敢再以蛊术残害他人者,我见一个杀一个。”
道音响彻长空,悠远绵长。
龙玄贞说完,一只手缓缓向上抬起,另一只手依然背在身后,他身前的袍襟被吹得猎猎作响。
“放弩箭!”大巫师一声令下,众人手中的弩箭嗖嗖而出,机括震荡的声音传来,可弩箭到了龙玄贞面前就自动弯曲,滑向一旁。
龙玄贞的手平举到胸前位置时,在窟窿宅的四面八方忽然飞起来无数只纸鹤,纸鹤密密麻麻,铺天盖地,龙玄贞为了杀鸡儆猴,动员所有龙家谷的人都折纸鹤,以备他用。
这些纸鹤上面都被涂了燃油,并未附着着龙玄贞的一丝道气,龙玄贞的道气化成的道火几乎无物不燃,就算是石头都能被焚成石屑,更何况是窟窿寨的木屋,还有在寨子口的那棵妖树。
一时间,火光四起,根本无法扑灭,窟窿寨周围的树木最先燃烧,断了里面的人逃跑的路,紧接着纸鹤爆燃,将窟窿寨的所有房屋都点燃,将窟窿寨的所有都烧着,成全成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