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郭肃房中有动静,沈昕娘飞身而下,趁人不注意,闪身入房中。
衣冠还有些不整的郭肃吓了一跳,“郎、郎君早!”
沈昕娘点点头,“为免通判有所防备。我不便以王爷指派来人的身份出现,郭太守当为我想个身份才好。”
郭肃微微一愣,连连点头,“是,还是郎君想的周到,那,那就委屈郎君谎称是郭某人的表弟吧?”
沈昕娘拱了拱手,“好。”
说完,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屋内。
郭肃瞪眼,他甚至都没看清那郎君究竟是如何出了房间的,这郎君看起来年纪轻轻。竟这般厉害!他心头不由生出些力量来,齐王爷身边能吸引如此能人异士效力,不愁不能彻底铲除虞国舅的及虞氏一族的势力!
郭肃握了握拳头,虽一夜没能安睡,却顿觉疲累的身体又有了蓬勃的力量。
用早饭的功夫,便听闻家丁来报,他老家表弟路过晋阳,前来探望。
郭肃忙不迭的迎出来。果然见那俊俏无比的小郎君换过了一身衣衫,带着风尘仆仆投奔亲人的样子,被家丁引上前来。
郭肃立时就要拱手行礼,被沈昕娘瞪眼制止。
“表兄----”沈昕娘拱手作揖,开口提醒道。
“哦,哦,表弟,你远道而来,辛苦了!”郭肃这才找到些做表哥得感觉,“还没用过早饭吧?去去,快去添桌来。”
郭肃吩咐家丁去准备,支开身边人,这才对沈昕娘拱手行了礼,“委屈郎君了!”
“大人不必客气。真把我当做表弟。人前才不会被怀疑。”沈昕娘淡然说道,对这个委屈则没有什么感觉。
在太守府邸用了早饭,她一直以表弟的身份,陪同在太守身边。以便保护郭肃的安全。
提辖乃是郡中的武官。
“晋阳的提辖姓陈,命玉镇,王爷既然写有书信给他,必然是可信之人。”郭肃同沈昕娘一前一后行在通往前头郡府的廊间,低声说道,“那在陈提辖面前,就不必隐瞒了吧?”
沈昕娘缓缓点了头。
郭肃正说着话。脚步已经到了外院。
外院乃是行政办公的郡府,一个个子不高,面庞白净的男人面带关切上前,拱手道:“听闻昨夜太守家中遇贼?太守可有受伤?”
说完他的目光在一旁沈昕娘面上绕了一圈。
沈昕娘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拱了拱手,便移开视线。
“这位是?”那男子看着沈昕娘问道。
“哦,这是我老家表弟,”郭肃说完,转向沈昕娘道,“致远,这是何通判。”
通判两字咬的极为清楚,沈昕娘看了何通判一眼,又拱手道:“通判大人有礼,大人说遇贼,是怎么回事?”
说话间,她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诧和好奇。
“怎么,没有这会事么?下官刚来便听闻府上有传言……”通判打量着郭肃和沈昕娘的面色。
郭肃冷下脸来,“莫要误听胡言,这事咱们回头再说!”
“下官只是关心太守大人,这才关心则乱。”何通判说道。
“那便多谢通判关心,”郭肃语气不善,“可我怎见通判脸上并无关切,倒是好奇乐祸居多些?何通判是盼着我受些伤才好么?”
何通判闻言立时一脸委屈,“大人怎的这般说话,天地可鉴,我来到府上,听闻大人昨夜遇险,就汲汲皇皇等在这里,只盼大人千万别处什么意外,一片赤诚之心,怎的就被大人误解至此?大人可是对我有何偏见?”
郭肃冷哼一声,背手提步就走。
何通判却是伸手抓住沈昕娘的袖角,“致远表弟,您来说句公道话,郭大人这不是冤枉我一片好心么?”
他攀住沈昕娘的袖角,拉近两人距离,似乎在试探,又似乎想要近距离观察出些什么来。
沈昕娘却是面无表情的从他手中拽回自己的袖角,脸上既无羞怯,也无惊慌失措,“通判大人海涵,表兄心情不好,昨夜许是受了惊吓,我今早才来,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他无辜大骂一顿。通判大人,且多担待些!”
何通判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讪讪收回手来,“致远表弟说的是!”
“你还不走,磨蹭什么?”郭肃在前头高喊道。
沈昕娘冲何通判点了点头,提步追上郭肃。
“大人何必当面给他没脸,倒叫他心生戒备。”两人行远了,沈昕娘才在郭肃耳边低声说道。
“表面赞同我收回虞家的占地,背后却上折子参我,这种人我可给不了他好脸。”郭肃愤愤然说道。
沈昕娘看了他一眼,这郭肃耿直不错,却有些耿直的过了头了,“正是因为知道如此,才更当在他面前不动声色,好叫他了无防备。”
郭肃见沈昕娘微微摇头,不由脸上一红,“下官最是不屑如此,叫郎君见笑。”
嘴上说着见笑,可分明仍旧要我行我素的样子,让沈昕娘颇为无奈。
出了府衙,叫人备了马车,郭肃带沈昕娘一道前往地方军的兵营而去。
方琰的另一封信就是交给统领晋阳地方军的领军陈提辖的。
郭肃同沈昕娘赶到之时,陈提辖正在操练,校场之上飞尘四扬,可那些兵丁脸上却肃穆禀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纵然灰尘落入眼中,他们也将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招一式虎虎生风,整个校场之上,没有一丝杂音,凛冽肃杀的气氛萦绕在校场上空。
不过是地方上的小支军队而已,却有种战场之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