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边一个,像是生怕他还会调头回去一般,紧紧拽着他的袖子,一直离开虞国舅府上甚远,也不曾放手,更一路疾驰。一直到落入一个宽敞的院落之中,才松了口气,停了下来。
那颀长的身影,转过脸来,看着身边两人。
两人也着着黑衣,蒙着面,可是离着这般近,单从露出的眼睛和身形之上,也能辨认出是谁,“公孙将军,黄道长。”
两人立时躬身拱了拱手,扯去面上黑纱,不是公孙陵和黄帅印。又会是谁?
颀长的身影也拱手还礼,摘去面纱,昔日倾城的容貌,此时却有些颓唐,下巴上的胡茬让他看起来生生沧桑许多。
“齐王爷!”两人异口同声唤道。
方琰缓缓点了点头,回头向浓重的夜色中看去,“你们去帮紫阳真人脱身出来吧……”
“不用帮,师父有办法的。”黄帅印担忧的看着齐王爷。缓缓说道,“王爷您……您怎会如此冲动?若非师父测算出您有危险,我们守在王府近旁,今晚只怕……”
方琰面色阴沉,深邃的眼眸之中唯有焦灼分外明显。
“虞家我早已经探过了。王妃不在这里。您怎的还……”黄帅印正说着,一旁的公孙陵拽了他一下,打断他的话音。
公孙陵拱手道:“王爷,我等都知道王爷心急王妃,我也已经派出人手,同黄道士四下查探,虞泰如今也不在府上,虞泰的身体情况,想来王爷也是晓得。去不了太远,只要耐心寻找,定然能找出他藏身之地,再攻其不备,定然能够救出王妃。”
方琰一直抿着唇没有说话,场面清冷下来,方琰才缓缓转过视线来看着公孙陵,“那你告诉我,耐心寻找,需要多久?”
公孙陵闻言,一时呐呐无语。
这个时间,谁能说得准?
“王爷放心,就算掘地三尺,我们也会将虞泰挖出来的!”黄帅印在一旁说道。
“昕儿等得了那么久么?”方琰缓缓问道,“昕儿腹中的孩子,等得了那么久么?虞泰是什么仁义之人吗?”
他的声音十分平缓,平缓的让人感觉不到他心绪的波动,可他的表情却让人心头一阵阵抽搐,那个意气风发,那个稳操胜券,好似万事都不放在心头的齐王爷哪里去了?
他的心似乎已经乱了,从齐王妃不见那一刻起,他的心就乱了。
圣上送去西北的密令还没有着落,京城这边,虞淼虞泰以虞泰需要静养的原因闭门谢客,人更是根本不知藏在何处。
沈昕娘也下落不明,日子一天天捱过,可事情却仿佛进入死胡同一般,没有一点进展。
每日参奏虞泰的折子恍如雪花一般堆积上御案,可公孙陵却不敢轻易动兵。
方琰如何能够不急?若非太过焦急,他又怎会故意甩脱了随时跟着他的暗卫,只身潜入虞国舅府上。
三人僵持院中,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唯有凄冷的夜风,从三人耳畔吹过,冰冷萧索。
忽而有风中有异动,三人戒备望去,紫阳真人喘着粗气凌空而来,“甩掉他们真不容易,虞家竟留了那么多人在府上,料定了王爷会去呢!他们倒是猜得不错!王爷就想不到么?还一门心思往里钻!”
方琰沉着脸没有说话。
紫阳真人还要数落,公孙陵和黄帅印连忙拉住他,频频摇头。
紫阳真人轻叹一声,“知道王爷心系沈娘子,我们这些人,哪个不希望沈娘子平平安安的?王爷心里头急,行动就更不能急!越乱才越是趁了他们的意!沈娘子不似俗人,乃是有灵力护体,天道所佑之人,遇难成祥,逢凶化吉!王爷不必太过忧心,沈娘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哦,小世子也会平平安安的!”
方琰这才抬头,看向紫阳真人。
紫阳真人郑重的点头,“贫道可不是信口开河,所说句句属实!王爷且安心!安心!”
方琰不发一语,转身就走。公孙陵连忙上前劝道:“夜深了,王爷先在我府上歇一歇,天亮再回去吧。”
方琰四下一看,才发现这宽敞的院子果然是公孙陵府上,便没有推辞,寻了房间,歇息下来。
看他眼中血丝,面上疲惫,公孙陵心下犹疑,他也不知是多久都没有睡过了?莫非是从齐王妃不见,到现在,他都一眼不曾合过?
公孙陵长叹一声,无奈摇了摇头。
沈昕娘躺在冰冷的地上,十根手指都已经被上了药包了起来。
大夫半蹲在一旁,看着她身上的鞭伤有些迟疑,“这伤口……”
虞淼皱了皱眉,这伤口在前胸上,他们一群大男人给她包扎,着实不妥,可让她就这么伤着,似乎也十分不好。他朝一旁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立时上前,将仍旧绑在刑柱上的丹心也给解了下来。
丹心腿一软,就向地上趴去。
却见那大夫弯身拉过沈昕娘的手腕,“这娘子脸色甚是不好,我且切了脉,看看她还有何不妥。”
丹心闻言吓了一跳,顾不得站起来,手脚并用的就像那大夫爬了过去,不等大夫的指尖落在沈昕娘的手腕上,就一把推开那大夫,她被绑了良久,身上又酸又疼,这么一推,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大夫推开也就罢了,她自己更是一下子就跌趴在地,“别动我家娘子!”
“你这婢女,怎的好赖不分?”一旁随从忍不住呵斥道。
丹心翻身跪在沈昕娘身边,“你们将我家娘子打成这样,又假惺惺的给我加娘子医治,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