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琰心头微微一震,看向沈昕娘的目光,不知不觉间,好似有了变化。她纤细软弱的肩头,一瞬间竟坚强宽广起来,她的身量也在眼中愈发高大。
“我不想让师父失望。也不想让灵山众多同门失望。我当进自己所能的为天下百姓做事。”沈昕娘轻笑了笑,“紫阳真人曾经说过,得到天赐珍宝乃是福分。拥有这般福分应当尽更多的力。心怀这天下百姓才是。”
方琰微微苦笑。
沈昕娘却笑容十分真挚,靠近了他几分,轻缓说道,“且我发现了个很好的法子,这次我离开。离儿必然不会像上次那般哭嚎不止,他会很懂事,也会很好哄的。”
提及儿子,方琰的嘴角又微微往下耷拉,他既不愿听到儿子那嘶声竭力的哭声,又心疼儿子眷恋母亲的心。有个这般厉害的母亲,对一个未断奶的小儿来说,还真未必是件好事。
“你不信我?”沈昕娘笑问他道。
方琰只好勉强点头,“我信。”
坐在一旁的二皇子终于忍无可忍的打断两人,“你们究竟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懂?我自小接触梁人文化,自诩知道的颇多,这会儿怎么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梁人文化都是白学了?如果我没听错,你们的意思是,王妃要亲自去一趟西北?”
齐王和王妃一同点头。
“正是此意。”齐王说的极不情愿。
二皇子则瞪大了不可置信的眼睛,“齐王这个时候,就不要同我开玩笑了。”
“并没有玩笑。”齐王无奈摇头,“此事王妃一去,必然能成。”
“呵,呵呵,大梁的男人……”
“二皇子!”沈昕娘在二皇子的话还没说完之时,便立刻打断他,方琰本就不想让她去,二皇子再不知情况的嘲讽一番,只怕她刚才的一番话都要白说了,方琰定是要将她关在家中,那才是误了大事,“二皇子梁人文化知道的可能不够全面吧?二皇子可知梁人的道法文化?”
二皇子微微皱眉,“道士术法,略有所耳闻,不过玄乎其玄的,只能当做消遣且听听作罢,不能当真!”役有司号。
“那西北部族的萨满祭司,神女,法老也都是玄乎其玄的,也都只能听听作罢,不能当真的么?”沈昕娘问道。
二皇子立即变了脸色,恭敬且严肃的朝天拱手,口中念叨了一阵他们听不懂的话,这才正色看着沈昕娘道:“王妃不知,不可乱讲!要心怀敬畏!若是得罪了天神之灵,只怕要降下诅咒来!可不是王妃能承受的起的!”
沈昕娘缓缓点头,“妾身浅薄,冒犯了。所以,并非我们不了解的东西,就一定是不存在的。而恰恰相反,我们不了解的,也许是十分真实的存在着,因为其力量非凡,而显得神秘。”
二皇子听得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更为惊讶的看向齐王妃,“王妃莫不就是……传说中修行道法之人?”
沈昕娘轻笑颔首。
方琰面色懒懒不想说话。但想到沈昕娘这次同上次前往西北,通知虞淼不同,此次的任务更是危险艰巨,便沉声问道:“如若那楚韵真是二皇子的人,二皇子不妨留下信物,以便不时之需。”
二皇子闻言连连点头,想了片刻,略笑了笑道:“可否叫门外那位丫鬟,进来说话?”
沈昕娘扬声叫金香进来。
金香推门而入之后,就感觉到二皇子灼热的目光正一瞬不移的落在她的身上,主子面前,她不好放肆,只当没有感受到,福身行礼。
方琰看向二皇子。
二皇子起身看着金香笑道:“适才我给娘子的信物,如今还要借用一番,待事成之后,定当归还小娘子。”
金香一愣,拿出袖中那把匕首,面色有些恼羞成怒,“什么信物,本就是你的东西,说什么归还我?这话真是奇怪!”
金香上前,将匕首奉至沈昕娘面前。沈昕娘抬手拿过匕首,面色略有些狐疑的看了看金香,又看看二皇子。
二皇子摸着下巴轻笑,落在金香身上的目光暧昧至极。见齐王妃看他,才正色道:“这便是信物了。”
“什么信物!娘子,婢子和他没有关系!更没有什么信物!”金香急忙辩解道,二皇子说的乃是取信楚韵的信物,金香这么着急辩解,倒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这似乎正中突厥二皇子下怀。
沈昕娘看了他一眼,没有顺着他的意思追问,只哦了一声,收起匕首,让金香退下。
金香面上还有些着急和担忧,但见娘子没有多问,也不好多耽搁,躬身退了出去。
字条上的密信,由二皇子改为“患已除,君可谋大事成”。并由方琰模仿了蔡相的字迹,重新封入竹管之中。方琰安排了二皇子在齐王府中住下来。
沈昕娘再抱了抱儿子,便做离开的打算。
“你竟然还是要走。”方琰垂眸站在她身后缓缓说道。
沈昕娘冲他比了噤声的手势,方离不过刚刚睡着,若是吵醒了,又要好一阵子才能哄睡。
她伸手拉着他的手到了外间,从袖袋中拿出一只小小的青瓷瓶塞入他手中。
方琰皱眉看着手中的瓷瓶,“这是什么?”
“灵山珍宝。”沈昕娘简短说道,“离儿若是闹着不肯吃东西,不肯吃奶,滴入一两滴,他就会乖乖吃了。”
“这……”方琰立时瞪大眼睛,面上颇有些怀疑神色。
沈昕娘安慰道:“不用担心,你我都吃过的。”
“嗯?”方琰皱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