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青烟袅袅,一直也没发现什么异样,我有点失望,程恪却还是专心致志的盯着那烟雾。
我听说,男人最帅的时候,就是专心致志的样子,果然,怎么看也看不厌。
而正在我看程恪,也要看直眼的时候,耳钉忽然低低的说道:“来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只见那青烟的形状,开始发生了变化。
本来是漫无章法的飘散着,但是逐渐,开始向一边飘散,像是有个人过来,空气流动,将烟雾给推到了一边去了。
接着……烟雾开始出现了很规律的弧形,完完全全,是勾勒出来了一个人的半身形!
那个男人么……果然,再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来,是非常细微的阴气!
人还没死,阴气当然也不会有多重,程恪忽然将那烟一掐,那个身形像是愣住了,一下子就不动了,趁着这个功夫,程恪修长的手一捻,一道红线就突然从程恪的手里撺了出来,拴在了那个透明身形的腰上!
灵体本来看不见摸不着,不知道红线是有个什么妙用,居然能将那个生灵给套住!
生灵应该还没反应过来,就跟个氢气球一样的被程恪给拴上了。
这个丈夫是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可是那个女人呢?
望四周看了看,还是没能看见哪里有那个骨瘦如柴的女人。
程恪十分自然的伸了手,就将那红线托付给了耳钉,耳钉赶紧小心翼翼的接下来了:“咱们要找的那个老娘儿们呢?她上哪儿去了?”
“也在这里。”程恪沉声说道:“你小心点。”
耳钉一听,拍拍胸脯又开始吹嘘:“我是个什么人?根本没必要去小心,当初我跟着做买卖去,那家伙……”
“呼……”忽然小小的卫生间里面,像是无缘无故,起了一阵旋风!
程恪像是早有准备,挺拔的身材先挡在了我面前,耳钉则猝不及防,被那个旋风撞了一个踉跄。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程恪先用男人最喜欢的香烟引来了男人,再将男人抓住之后,来引女人!
“抓紧了,不要松手。”程恪凛冽的桃花大眼直直的盯着耳钉手里的红线。
果然,刚才松松的红线,现在一下子绷得笔直,好像是有人在红线的另一端,在跟耳钉争抢那个男人的灵体一样。
而我立时也感应出来了,整个洗手间之内,温度一下子凉了好几度。
程恪伸出一只手臂护着我,微微昂起了头,线条完美的下巴一抬,整个人是个利剑出鞘一样的气势,我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果然,一团子乌青的光出现在了红线的另一端,能从红线上面,勉强看出了四个手指头并着的痕迹,显然,是有一只手在跟耳钉争!
耳钉虽然胆子不大,好歹也是个养鬼师,嘴里骂了一句,伸手就跟那个手印子争抢了起来,趁着这个功夫,程恪一抬手,倒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药瓶子,开了口就冲着那个乌青的光撒了过去。
那个乌青的光像是受了惊,一下子就消散不见了。
“走。”程恪转头望着耳钉手里那道松弛下来的红线,说道:“回那个病房里面去。”
“可是……”耳钉愣住了:“那个女人,不女鬼呢?不管了?”
“不管了。”程恪说道:“现在是个大白天,她是新死的鬼,没有人形,没法拴上勾魂索,一会儿等她忍受不住冤屈现了身形再说。”
耳钉听了个懵懵懂懂:“勾魂索?你们什么时候还开始帮着阴差办事呢?”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推了推耳钉:“赶紧将人带回去吧。”亚双斤亡。
反正程恪做事,总有程恪的道理。
耳钉挺茫然的跟个拿着气球的小学生似的,带着那飘忽的红线跟着我们回到了那个病房之中来,敲了敲门,程恪说道:“将扫帚给放下来。”
里面的祖孙两个听到了,立刻应了声,接着里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门被孙子给打开了。
耳钉牵着那个在平常人眼中,是个超自然现象的失重红绳先进去了,程恪跟进来,重新在那个沉睡着的中年男人身边点上了香烟,雾气缭绕起来,侧头对那祖孙两个说道:“你们两个,喊他。”
祖孙两个人自然是唯程恪的命令是从了,果然一声叠着一声的喊了起来:“爸爸……”
“儿子……”
“不,”程恪说道:“是他的大名,让他回来。”
“哦哦哦!”两人会意,喊道:“牛银!牛银! 赶紧回来呀!”
老太太应该是也听闻过这一类的喊魂方法,居然跟唱歌似的喊出了一串来:“牛银喂,回家吃饭咯, 饭熟罗,粳米粥白面馒头,酱牛肉喲……”
耳钉一听那个,像是憋不住想笑,我踹了他一脚。
果然,耳钉手里的红线,开始往那个牛银的身上靠拢,我也开始紧张起来,这就是回魂吗?
侧头看着程恪,程恪却根本没理会那红线,只是定定的望着只留着一条缝隙的门口。
我记得,睡觉的时候,房门要么全敞开,要么关严了,留下一条缝隙是最不好的,因为阴灵,喜欢“钻”!
果然,那个门缝,正以一种微弱的力量,越敞越大。
那个女人,果然不甘心的跟过来了!
程恪十分利落的抄起来了搁在桌子上的那一碗鸡血泼在了门口上,只见猩红的鸡血在地板上蔓延而去,却留下了干干净净两个脚印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