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岚原是有些不爽的,可是又很期待每天都能跟她这样亲近的说话,惬意又舒适的相处方式,很容易令人上瘾。
“是的,她病了。”若棠抬眼对他微笑,“王爷你应该去看看她,也许她那病,你会觉得很眼熟。”
然后,他见了邓侧妃,就该知道,她骨子里其实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她到底不是个小白花软妹子,他又是她最亲近的人,她没有信心能瞒他一辈子。与其躲躲闪闪隐藏自己的本性,还不如就让他看清楚。他若觉得这样的她没有问题,也不会打从心里对她生出芥蒂来,两人的未来,大概能走的顺畅一些。
楚千岚原本不想去,但看到了若棠眼睛里的坚持。
也是相处久了,有些话不需要说出来,他只需要看着她的眼睛,那双黑白分明弯眼一笑就像说了许多许多话的眼睛里,总会告诉他一些她不想说出口亦或者她不能说出口的话。
于是他起身,“好吧,本王就去看看她。你别睡着了,本王很快就回来。”
若棠没事就睡觉,白天睡得足足的,这时候自然是睡不着的,便乖乖的点头应承道:“嗯,我等你回来。”
楚千岚觉得自己的心又是一软,几乎都有些迈不动脚离开了。
他咬牙切齿的想,这丫头到底给他下了什么mí_hún_yào,她都丑成这个样子了,他不但下得去手,还一天比一天的更……
一定是自己太没出息的原因!
不对不对,肯定是那臭丫头给他灌了mí_hún汤的原因!
……
楚千岚一边嫌弃着自己,一边信步走进了藏香院。
守门的婆子远远看见他,忙往屋里送信去了。
等他进了藏香院,却见四处都是烟熏火燎的样子,紫黛忙忙的迎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把艾草,她自己则被熏得眼睛红肿满脸是泪。
“这是怎么回事?”楚千岚屏住呼吸,懒声问道。
“王爷恕罪,奴婢不知道您会过来。因侧妃娘娘病倒了,大夫交代要用艾叶熏……”
她话音未落,就听见屋里传来邓侧妃凄厉的惨叫声,伴随着踉踉跄跄往外奔走的声音,不时有东西被她撞到在地,砰咚砰哐的声音不绝于耳。
紫黛一惊,慌忙放下手里的艾草转身去扶邓侧妃。
“王爷救我,王爷,求求您救救妾身……啊!妾身受不了了,妾身再也受不了了……”邓侧妃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跑了出来,她一边哭一边跑,双手还不住的大力抓挠自己的身体,一会抓着手臂,下一瞬就又尖叫着去抓自己的脸。
等她跑到近前来,楚千岚才看清楚她的模样。
他顿时睁大了眼睛。
邓侧妃那疯狂抓挠的动作以及她满脸满身的红疹子,与前些天他在若棠身上看到的,几乎如出一辙!
但很显然,她没有若棠那样的自制力,她裸露在楚千岚眼前的肌肤,已经没有了一块好皮肉,全叫她自己抓挠破了,血肉模糊的好不瘆人。
邓侧妃发疯一样的在楚千岚脚边翻滚尖叫,“王爷救命,您救救我,救命啊……我不想死,不想死……求您救救我!”
楚千岚忽然有些明白了,若棠坚持要他过来的原因。
他蹲下身来,眸光沉沉的看着不住翻滚痛苦哀嚎惨叫的邓侧妃,“王妃的衣服,是你动的手脚?”
邓侧妃与若棠一样,身上越是痛苦,意识便越清楚。她疯狂的摇头呐喊道:“不是,不是妾身做的!王爷您信我,真的不是我……王爷啊,救救我,那位、那位陆大夫,他能治好王妃,也一定能救妾身。王爷,一日夫妻百日恩啊,我跟您发誓,我对天发誓,妾身就算保住了这条贱命,往后绝不再见您,绝不再给王妃心里添堵……求求您救救我。”
“你是说,你会这样,是王妃害你?”楚千岚神色不动,只淡淡问道。
“妾身不敢,妾身不敢说王妃任何坏话……”邓侧妃仿佛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拽住他的衣摆,“妾身错了,妾身再也不敢妄想……再也不敢跟王妃争了……”
她话里话外,无不向楚千岚传达着一个意思----是若棠害她变成这个样子,因为她痴心妄想的想要与若棠争他。
旁的男人听了,只怕就要动容,毕竟这女子痴心一片全是为了他才会遭遇正妻的毒手,管他真假心里先就要怜悯几分。
被女人爱慕争抢本就能满足男人那有些变态的优越感与虚荣感,而怜花惜玉同情弱小,又是男人的通病。
邓侧妃对男人的心理显然也是有几分了解的,但她悲哀的地方在于,她了解了一般男人的心理,偏偏没能了解眼前这个她视为天的男人的心理。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心肠到底能有多硬。也不是随便哪一个女人,哭一哭闹一闹,就能令他心软或者心里一阵又一阵的酥麻难耐。
能撩拨的他不像那个冷血冷情的男人的,这世上,似乎也只有长春馆那一个而已。
“你最好跟本王说实话,本王还会考虑救你一命。”楚千岚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除了冷漠与冷酷,再也没有其他,“王妃中毒,是不是你做的?你老老实实告诉本王,本王看在过往的情分上,饶你不死。”
“王爷?”邓侧妃巨痒难忍又惊惧难当,她不敢置信般的抬起血红的眼睛定定的望着楚千岚。
他的眼睛里除了冷漠什么都没有!
她的生死与他无关,她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