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辰曦低沉的声音回荡在乔诺一耳边,她想回身去解释,可是奈何脖颈僵硬的回不过身去,整个人坐在凉桌前有气无力的。
晚膳时,本是她带着食匣送到厢房里的。可却在踏进门口时被里面的声音拦了下来。
“所以现在皇上知道我受了伤,要派人过来?”颜辰曦声音显得有些冷。
夜魅则如往常一样:“是的,消息可靠,飞龙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颜辰曦问:“还有谁?”
夜魅:“还有世子爷和郡主,九王爷和在天,剩下的便都是皇上安排的锦衣卫了。”
“所以你现在是让我马上下山?”
“是的,毕竟望远寺不能被人发现,侯爷还是尽早住进栈为好。”
主仆二人商量完对策一开门,就瞧见了拎着食匣听的一脸淡定的乔诺一。
夜魅还好,似乎早就知道她在门口,脸上并不惊讶,甚至还是一脸料定了你就会出现的模样:“夫人进屋听,更清楚些。”
乔诺一也没不好意思,直接拎这匣子跨进门里:“那我就不客气了。”
夜魅很自觉的退出了房门,其实乔诺一知道,她退不退出去都听得到他们的对话。索性也就没藏着噎着:“侯爷打算从寺里转移阵地?”
平南侯尴尬的挠挠头:“是啊,你都听到了,哈哈。”
乔诺一觉得,自从受了伤回来后。颜辰曦就变得有点二,时不时的对她犯傻充愣,还会干笑两声,她翻了个白眼:“侯爷对夜魅还真是好的没话说,什么都跟她商量,妾身瞧着,回府干脆纳了放在爷身边,不是更贴心?”
颜辰曦嘴角的笑意有些淡了:“沉心,夜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不要乱说。”
“……”好啊,现在就护上了,若真是哪天回了侯府,她还不在她地盘肆意放肆?
乔诺一甩下食匣放在桌上,声音大的震得桌子都抖了抖:“侯爷用膳吧!”
颜辰曦坐在桌前瞧了瞧。抬头问她:“你吃过了吗?”
“侯爷还是多关心关心你的暗卫吧,妾身自己会照顾自己。”
‘啪’一声摔门而去,留下一脸无奈的颜辰曦。房顶上,夜魅也偷偷叹了口气。
颜辰曦翻了个白眼,扔了个干粮上去:“你叹气什么,要不是因为你,她能气成这样?”
夜魅啃着干粮道:“侯爷要在下这么做的,做了您又怪罪,好人真难做。”
“我……”颜辰曦被她说的语结,夹了口斋菜放在嘴里:“我是让你探听她的想法,不是让你刺激她。”
夜魅吃着的手顿了顿:“可是我觉得这样刺激一下,侯爷瞧的更清楚不是吗?”
是个鬼!颜辰曦翻了个白眼,现在她都不理他了,是很清楚了,两个人都快清楚成两家人了!
用过斋饭。颜辰曦躺在床上等着她,可夜魅却带回来个消息,说她在女寝住下了。
颜辰曦愤恨的垂了垂床板,把夜魅叫下来吩咐道:“明日栈!”
临行前,方丈叫住颜辰曦,把他拉倒一边,手里塞了个药道:“这是侯爷安身立命之药,可解百毒,仅此一颗,千万保重。”
颜辰曦手紧握了两下,拱手道:“多谢师傅。”
“你那夫人是个好姑娘,这年头,生不同衾死同穴的人不多了。”
颜辰曦点点头:“嗯……你说什么?”
方丈这话的意思,是他错过了什么吗?
方丈缕了缕下巴上的胡子:“侯爷受伤之际,夫人曾寻过死,她说……”
“说什么?”
“生不同衾死同穴,要死她也要陪着你一起,老衲觉得这年头……”
颜辰曦话没听完,脚步已经飞奔出了寺门口,方丈瞧着他远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平南侯的伤势未曾痊愈,加上乔诺一女子不能骑马,所以夜魅给他们买了辆马车,一路从望远寺栈。
马车里,颜辰曦从上了车便眼睛盯着乔诺一直看,嘴里啧啧的道:“夫人还真是骗了为夫不止一件事。”
乔诺一挑眉:“我骗侯爷什么了?”
颜辰曦往她身侧坐了坐:“那日我同夫人打赌,问夫人心里可有我,夫人说的是什么?”
乔诺一道:“我说……没有啊。”
颜辰曦继续问:“那我再问你,我受伤时你在我怀里说过些什么?”
“我说……”乔诺一想了想:“我说你是平南侯,天生贵胄,命安八方。”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慢慢的走进了颜辰曦设计好的陷阱里。
颜辰曦又靠的近了些:“那我再问你,我受伤后你逃回望远寺,在方丈面前,你都说了些什么?”
乔诺一眼珠在眼眶中左右转了转:“我……”
“你是在想什么说辞搪塞我是么?”颜辰曦已经靠在了她的身侧,两个人贴的十分的近,彼此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大概他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她有些躲闪的浓密的睫毛。
她自然是不知道临走前方丈对他说过的话,微微挺了挺胸膛,她道:“我对方丈说你出事了他说你会回来所以我就去门口等你了然后就看到夜魅扛着你受伤的身子回来。”
乔诺一有个毛病,说谎的时候不太会编瞎话,尤其结巴,所以她习惯了说谎就一气呵成的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听的颜辰曦缓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沉心,本侯就这么让你害怕吗?怕到面对我,你都不敢说出自己心里的话,你明明心里就有我不是吗!”
颜辰曦凌厉的眼神刺痛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