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家的子弟那么多,有本家,自然就与分家。那么,各个击破,岂不是更有意思。
“可不是这个道理。”一个脑子比较灵光的将军对宫九表示赞同,“之前他们也挺老实,可是谁知道,胃口被喂得越来越大,如今倒学会通敌了。”
“可不是。”另外一个沉默一点的将军接口,打仗的人最讨厌的,便是扯自己后腿的。虽然一开始他们也没有指望这帮子西南土司能在稳定边疆上帮太多的忙,如今宫九若是能彻底摆平他们,也未尝不是件大好事。
“近期,那边过来的人都给我严加排查,不排除有敌军探子之类的混入这里。”之前明军大营这里有几个家族那边的人,不奇怪,但是如今立场明确后,有些钉子也该拔掉了。
“遵命。”
打发完了这些将军们,宫九也感到了一些疲倦。这几日,他一直在忙着安抚军心,还要对付木旺那帮人,饶是有王怜花在一边帮着出鬼主意,宫九也是一刻不能放松。
看着自己丈夫疲惫的样子,唐杺有些心疼的上前,给他揉捏着肩膀。
“你也别太逼自己了,好歹周围有那么多人。好好歇歇也没有什么。”他们带来的人,也不是废物,看着宫九这几天明显瘦下去的脸,唐杺眉头一皱。“我们儿子也不想看到自己的爹爹又瘦又黑,都不英俊了。”
他们的儿子有个很隐藏的毛病,还是唐杺偶然间发现的,那就是喜欢长的好看的东西。所以,他喜欢自己拿英俊冷漠的师傅,对着妖娆的王怜花也不排斥。
唐杺并不觉得对美好的事物有追求是什么坏事,然而作为母亲,她也慢慢的告诉自己的儿子,人心莫测,一张脸并不能代表一切。
“他还嫌弃我了?”宫九抓住唐杺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个使劲,将妻子拉近怀里。“我是他老子,他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不过想到自己那个因为练功瘦了之后,更加漂亮的儿子,心里也是有点无语,也怪他们夫妻的基因太好,眼睛遗传了自己,肤色和其他五官却遗传了唐杺,原本胖乎乎的不觉得,现在才发现,那脸也太过于阴柔了一些。
“做人爹,是多久没有回去看看咱们的儿子了?还有团子,也在家里到处找爹爹呢。”女儿虽然还不会走路,可是也知道昂着头在家里看那个经常抱着她,亲她的爹爹去哪里了。
被唐杺这么一说,宫九微微一笑,眉目之间竟是说不出的温柔,曾几何时,宫九哪会有如此平静温柔的表情?
“走,我们去看看儿子和女儿去。”宫九牵起唐杺的手,只要他们在一起,无论何时何地,他都觉得可以充满力量的走下去。
而这西南之地,最后,将是他宫九的天下,然后由他交到自己的后代手上。
跟在自己的丈夫身后,唐杺并不因为将要到来的腥风血雨而感到慌张,从认识到结合,再到和宫九走到今天,她经历了太多。而她心里更清楚,这个男人,会在任何时候为自己和孩子们遮风挡雨。
这就足够了。
正德八年,宫九带着军士抵抗边境异族,期间出现木家堡叛乱,镇压后,就是和缅甸长达三年的对峙,缅军无法进入。
明朝皇帝为了稳定边陲,分封宫九为西南王,镇守西南之地。
原本,这里地形崎岖,气候湿热,且因少数民族杂居,不易管理。正德帝并没有多费心思,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正德十三年年,等到朝廷回过神来的时候。宫九已经成为真正的西南之主。
木家四分五裂,嫡子一脉保存下来,归附宫九,为表忠心,交付木家军,左氏和凤氏的子孙在西南王手下任职。甚至在抗击缅甸来犯之时,立下功劳。
正德帝大惊,可是囚禁在宫中的太平王也早已郁郁而终,太平王府更是人去楼空,曾经的下人们都已经消失,这个时候,宫九的谋算真正的袒露在皇帝面前。
至于跟随宫九的将士们?大多是在西南之地成家了,虽然有些忠君爱国的老将士对此有些不满,可是大部分都是太平王的家将,在太平王被圣上囚禁“郁郁而终”之后,便对着朝廷有了心结。
最后,宫九就这么婉转的在西南独立了。为了不做的那么难看,他每年还是要让人送一些贡品给京城的皇帝。只是,如果朝廷派兵过来,早就和自己老丈人掌控了巴蜀一代至云贵地区的宫九,也真的不怕他们来。
而百姓,则是因为西南王给了他们平静的生活,更是对西南王是不是听朝廷的话,没有任何关心的意思。
“我说过,会让你和我们的孩子,未来无需对着那些人卑躬屈膝。”当宫九牵着唐杺的手,走在西南城楼上的时候,他指着不远处的景色告诉她,“虽然外人说我是乱臣贼子,野心勃勃,可是,我就是不喜欢听别人命令我。”
宫九没有称帝的心,可是他也不喜欢人家在他脑袋上为所欲为,尤其在京城那帮女人们为难唐杺的时候,他更是不开心,他爱的人,不应该对着别人避退闪让。
这几年,唐杺知道那些文人雅士是如何说她的夫君,那又如何,这个时代,从来都是成王败寇,宫九精心谋划之后,他赢了。他让西南居民们安居乐业,做的比远在京城的皇帝要好的多。
她的夫君,当得这西南之主。
“开心么?”宫九回头,如今他已经进入了不惑之年,可是却觉得生活才刚刚开始